他没有。
后来她站起身告辞,谢奶奶拉着她的手说:“好孩子,等丞礼状态好了,奶奶一定叫他去见你。”
她礼貌地点头,走出那个大宅时,背脊都还是僵直的。
但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回家的路上,哭了三十分钟,到了傍晚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一直没等来他联系她。
哪怕只是一句:“你不用来看我。”
那年她二十岁,如今她二十三岁,院子的桂花开了又凋谢三次,谢丞礼从来没真的给过她哪怕一丁点主动靠近的机会。
她真的生气。
所以现在再见时,她才那样克制,甚至连一眼都不肯多看。
不是冷淡,是怕自己一旦再跨一步,就又会站在原地,等一个只想着推开自己的人。
她低头看着手边的图稿,落款那一页有她自己的手写签名,旁边空着的地方,被她写上了四个字:
“走自己的路。”
那是谢丞礼昨天对她说的。
她看着那几个字,嘴角轻轻动了动。
她可以自己走自己的路了,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妹妹了,也不是那个站在谢家门口傻傻等人的傻子了。
最后努力一次。如果他依然要拒绝的话,那她也可以不回头。
窗外有风吹过,楼下依旧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她关了电脑,倒了杯水,准备睡觉。睡前洗完脸,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水光溢在眼角折射出房间暖黄色细碎的光,眼角有点红。
就这样吧。
—
远在城西另一头的谢丞礼,因为失眠,此时正在阳台上做肩部力量训练。
一套十公斤的哑铃被他固定在特制的支架上,滑轮缓慢带动他的手臂。左肩反应不太敏锐,他只能靠右臂用力拉动。
汗珠沿着他脖子滑下,滴进衣领里。
一组做完,他喘了口气。
江屿把今天的资料放在客厅桌上,顺便送了两盒常用止痛贴。
“谢总,这个月你已经连续十天都做了肩部训练,要不要缓一缓?”
“不用。”
江屿没再劝,临走前问了句:“你要不要看看温小姐那份图稿?”
谢丞礼低头,拿毛巾擦掉额头的汗:“她已经送来了?”
“下午就送上来了。”
谢丞礼没说话。他撑着扶手,从阳台回到客厅,拎起那本图稿翻开。
第一页就看到了她的笔迹。他盯了几秒,手指在那行字上摩挲两下,轻轻翻了过去。第五页右下角,写着一句话:
“适配坐姿状态的后背线裁剪。”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停在图稿边沿,没有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