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放。”
“放出去一点臭,敌人才知道——北平这锅煮得真。”
说完,他站起来,招呼后头副队:“叫张弘范那拨人全过来,明儿开始往羌渡西坡起岗。”
“不是去打,是去挖。”
“给我挖三口斜坡通道,能让炮车自己滚下来那种。”
“青璃不是有五门炮?”
“我就让他们知道——那玩意能打人,也能砸自己。”
张弘范赶到的时候,天刚亮。
这人穿着半身铁甲,肩头裹了条麻布,手里提着图纸,一脸是被半夜从灶口拽出来的困意。
朱樉指了指地图上圈出来的三个位置:“都在羌渡西坡,坡陡,土松,树多。”
“你们挖的不是壕,是滑道。”
“角度要卡准了,炮车往上一推,你就给我从背后推回去。”
“砸不死他们,也能砸断腿。”
张弘范挠头:“主公,这事不是难,是脏。”
“挖完一滑坡,还得做样子埋好,青璃那边一试炮,你得等它自己滚下来,这中间要是没算准……”
“那炮就是咱的了。”
朱樉回头:“算准。”
“你的人不是种田出身的?谁种田不会修水渠?”
“这事就当挖渠,渠通炮流。”
“差不多就行。”
“再差,就让它砸你炕上去。”
张弘范哭笑不得:“成,反正你这锅是炖熟了就舀,我认了。”
朱樉丢了个小布包过去:“里头有新配的坡尺,青璃的炮轮是五尺三寸,轴宽两尺八,你自己对着挖。”
“挖歪了,不用我骂你,炮会教你。”
他话音刚落,山后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天打雷,是炮响。
朱樉一挑眉:“来了?”
胡人游骑快马过来,手里还举着半块折掉的马鞍板,气喘吁吁:“来了!青璃试炮了!就是西坡!五门齐开,打空了三轮!”
“人马分两列,主炮组还在上,车队跟着还没动!”
朱樉站起身来,拎起地上的斧头:“走!”
“带五十人,去坡口打回响。”
程敬一愣:“打啥?”
“咱不是真打,是喊。”
“他们不是试炮么?”
“那咱就试人。”
“让他们知道——你能压坡,我能顶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