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拉线,我敢拉人。”
“北平不怕火,不怕炮。”
“就怕你不敢进锅。”
五十人,五十面鼓,全是拆出来的粮车盖板和水桶翻皮,拉上山的路上都在咚咚响。
朱樉站在坡脊最前头,披着一块油布,身边一个兵都没带,就拖着嗓子喊了一嗓子。
“青璃!”
“你们试你们的炮——”
“咱北平,今天也试锅!”
“你轰你的山——我敲我的盖!”
“有胆的,把你主炮拉下来!别光打空地!”
“要是打得住这坡!”
“明儿我朱樉亲自下锅陪煮!”
山下青璃军营一片沉默。
下一刻,“轰”地一声,又是一炮打上来,炮弹飞偏,落在坡下半山腰,炸得泥土飞溅。
朱樉笑了,回头吩咐:“敲。”
“敲出味来。”
五十人一起抡起鼓棍,一通乱砸,桶响、板响、锣也跟着响,山谷跟着一颤一颤的,全是杂音。
像一锅水沸了似的。
朱樉扯开嗓子又喊:
“青璃——你那锅不响了?”
“是水冷了,还是底下火灭了?”
“咱北平的锅——在这儿!”
“水在滚,火在烧,汤正粘!”
“你敢进来,咱就添柴!”
“你要不敢——”
“那就滚回你那山旮旯,喝雪去!”
山下终于动了,有人扯旗、号声短促,青璃军主炮组往后拉了点,明显是打算退坡收编。
朱樉一看,嗓门更大了:“退什么?炮不是你们的命根子吗?”
“退回去是打算改行做油条啊?”
“来来来,北平人不骂人,咱煮人!”
“你这五门炮,要是不敢压下来——那你们青璃,就别说自己带兵的!”
程敬拉了他一把:“主公,够了,他们要真压下来了……”
“压就压。”
朱樉眯着嘴角:“咱这锅就等他们跳。”
“火都点好了。”
“斜坡也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