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的人押着一批俘虏过来,清一色黑衣铁甲,嘴巴都塞着麻布,脚上绑着铁索。
“殿下,这批是朱桂的亲兵,昨晚在郊外藏着,准备夜里烧咱粮仓,被巡哨撞上了。”
朱樉坐在大堂上,冷冷一句:
“全是亲兵?”
“对。带头那几个还喊‘为燕王而战’。”
“那就别留了。”
“砍了,首级挂北门。”
张伟问:“那剩下这堆?”
朱樉一挥手:“打碎铁索,每人发口饭,挑身子结实的丢去修路,剩下的挖渠种田。”
“哪天跑了,就当他们命好。”
“没跑的,立功记名,等朝廷恢复时,归为编制。”
张伟咧了咧嘴:“殿下这招儿,不比砍头差。”
“杀人是吓人。”
“可让人活着受罪,那才是真惩罚。”
午后,袁崇焕带人回来了。
脸上灰扑扑的,肩头还裹着绷带。
“殿下,西城那边的哨楼我们拿下了,死了二十七个兄弟,伤了四十五。”
“敌人?”
“一个不留。”
“好。”
“回头让军司去抚恤,一家一口米一口肉一吊钱,别让弟兄们寒心。”
“还有,谁家是孤儿寡母的,抄下来名字,记我账上。”
“等城里稳定了,我去送。”
袁崇焕嗯了一声,咕哝道:“咱们打了这么久,终于有地能喘口气了。”
朱樉抬头扫过众人:“这口气不能喘太久。”
“南边那位朱棣,不会闲着。”
“接下来几个月,他肯定要发疯。”
“所以,这城要在那疯子杀来之前,立住。”
“立个铁钉似的,让他一头撞上来,撞碎牙,撞出血。”
当天晚上,城内下了一场雨。
粥棚撑起棚布,热锅冒着雾气,兵卒和百姓排着队,安安稳稳喝粥吃馍。
朱樉站在城墙上,看着这安静一幕,手里捏着一封书信。
是他亲手写给朱允炆的。
信里只一句话——
“北平已定,请陛下移驾。”
“臣朱樉,愿为马前卒。”
第二天一早,朱樉没睡。
天还没亮,他就披着袍子在院子里踱步,脚底下踩得青砖湿漉漉的。
陈德揉着眼跑来:“殿下,您又一宿没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