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完这锅。”
“我请他们喝碗清水。”
山腰火还在烧,炮身炸成两截,滚铁轮飞出去老远,把个青璃兵砸得脑浆四溅。
朱樉没动,就站那儿,听完“锅底响”,才把身后那支五十人的斥队招上来。
“林八郎,封坡去。”
“从这往下,整一圈断道。先铲草,再起坑,撒钉,埋灰——给我封成铁碗扣。”
林八郎应了,带人就下坡。
这人出身山匪,改编进来的,狠得很,一听要封道,眼睛都亮了。
他跑前几步,又折回来问:“主公,要不要设个假洞,埋炸罐?”
朱樉点头:“埋一口,埋最边上。”
“但别太真。”
“要让他们看出来——你想坑他们。”
“这样他们才绕。”
“他们一绕,就得进你真坑。”
“记着,战场上不怕你狠,怕你不讲理。”
“你让他们觉得你不讲理,他们才不敢照规矩来。”
林八郎嘿嘿一笑:“明白,主公放心,这一锅——我给你压锅盖。”
他走后,程敬走到朱樉边上,低声道:“主公,这一仗青璃要真吃了亏,不退怎么办?他们若扔了炮,全军上,咱挡不住。”
朱樉不急,喝了口凉水:“我不打算全挡。”
“挡不住,就分锅。”
“西坡一锅,南口一锅,赤岭再一锅。”
“锅不大,火要快,人要换得勤。”
“咱打不了他们全军,但咱能让他们吃不饱。”
“你让他们一连三天都没煮熟的汤,就算没死,也拉肚子。”
“我就不信,一支军队,拉着拉着还能打仗。”
程敬听完,不吭声了,只默默记下调配。
这时远处传来号角,是青璃营地的。
短三声,长一声,是调军令。
朱樉听完后冷笑一声:“不撤。”
“那就真以为咱这锅是热水盆了。”
“传令,明日辰时,挑最小的编组,从背线突进,抄他们马棚。”
“不打人,打马。”
“打一战,烧一槽。”
“让他们尝尝,锅不是死火。”
“是你不添柴,它自己也能燎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