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第97章 伪装中毒（第2页）

另一人接口：“我是申时一刻进入小厨房，为大少爷准备药膳，随后将药膳送到了他的院子里。”

最后一名丫鬟说道：“我则是晚间为了准备晚餐而进的厨房……”

众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宋妈妈制作枣泥糕的关键时刻。彼时并非用餐高峰，小厨房很少有人靠近，所以无论如何盘查，嫌疑始终集中在宋妈妈身上，让她不得不黯然啜泣。

柳怜霜冷眸扫视全场，丫鬟婆子纷纷垂头不敢直视。就在此刻，一个小丫鬟壮着胆子说道：“回老夫人、老爷，晚膳前我看见海棠姐姐曾进入过小厨房。我当时刚从院门外走进来，正好看见海棠姐姐从小厨房出来。”

众人顿时目光一凛，纷纷投注到海棠身上，既然明明去了却故意隐匿不报，岂非令人生疑？

柳怜霜的目光如刀般盯紧海棠，冷冷讽道：“好一个恩将仇报的家伙！当年我见你在街边因葬父欲卖身，一时心软才将你买入府中，以为给了你安生之道。没承想你竟敢谋害我母亲！我母性情最和善，对你毫无亏欠之处，你怎么这般恶毒？”

柳天成闻言也觉出些许异常，问她：“霜儿，你认得这个丫头？”

柳怜霜道：“确是认得。当日她为葬父在街头发卖自身，我看她可怜，给了些银两救助。之后机缘巧合，入府后没多久就被分到母亲身边伺候。我觉得她聪明伶俐，以为知恩图报，故母亲也颇为信任，不想竟会发生这等变故。”

海棠见众人目光如炬望向自己，不禁吓得浑身发抖：“大人，真非是我！夫人乃我入府后首见主子，怎会做此恶事？”

她慌忙转头看向宋妈妈，哭着诉道：“宋妈妈伺候夫人多年尚可免除嫌疑？那我也绝无此意！”

柳怜霜微微点头：“这话虽有道理，但院子中的其他人皆已如实交代，唯有你曾去过小厨房却隐而不报，若非心虚何须如此？”

柳天成看着房内一片哀泣，心情烦躁不已，更担忧病榻上的妻子，便挥手令道：“先押下去，着人搜查其住处。”

海棠闻言，脸色登时惨白如纸。

很快，搜索的人回转，手中持着一包药粉。

柳天成看完，神色愈发冷厉。老夫人更是气愤至极，用拐杖狠狠敲打地面。

柳天成寒声道：“区区一个小丫鬟，怎会有此等东西？为何要谋害夫人？还不从实招来！”

海棠面无血色，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只顾啜泣不止。

柳天成心中暗忖：一个新近入府的丫头竟能自由出入主母院落，并获取这种药物，背后必然另有隐情！身为刑部尚书，家中琐事虽然素不关心，但多年官场历练，让他对这些伎俩早已熟稔于胸。眼见海棠眼神闪烁、全身发抖却咬牙不开口，当即断定此事必然与其相关，且受人幕后指使。

他随即冷静吩咐道：“将人押送大理寺严加审问。奴仆竟敢图谋主子性命，定要彻底查明原委！无论采取何种手段，务必逼其供出真相。另派人调查她是否尚有亲友存世。”

柳天成最后这一句，语气冰凉刺骨，威胁意味浓厚。

众所周知，大理寺大牢中刑讯之术残酷至极，传闻无数，一旦严刑拷打无法得解，便会牵连家属。海棠一听之下，吓得抖动更加厉害。

两名小厮上前欲拖拽，海棠死命攀住地面挣扎喊叫：“我说！我都说！”

指甲嵌进砖缝不肯松开，泪流满面鼻涕横淌：“是秦姨娘！全都因秦姨娘支使的！奴婢家贫，父亲辞世，母亲卧病，不得已受秦姨娘利益诱惑，方才昧着良心下手害夫人！”

那些讥笑的人，也只能藏匿于暗处。

秦姨娘闻言，哪里还能稳坐不动！自从秦神医断定洛纷岚中毒以来，她就一直忐忑不安。如今见海棠直指自己，立刻从椅上滑落，“扑通”跪倒在地，哭喊道：“老爷！妾身实在是冤枉啊！”

她哭诉道：“妾身在府中多年，始终恭顺于夫人，又怎敢对她下手？这个丫鬟是从外买来的，一直在夫人的院子里做事，与妾身毫不相干。显然她是故意栽赃陷害！”

柳老夫人对秦姨娘的表现不以为然，拍案怒道：“何必哭得如此凄惨！照你的意思，难道是怜霜要害自己的亲生母亲？”

无论是柳老夫人还是柳天成，都不可能相信这种荒唐之事。世上有哪位女儿会毒害生母？何况这对母女一贯相安无事。

柳怜霜微微低眉，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淡淡说道：“父亲，也许这丫头只是胡乱攀咬罢了，毕竟毫无实据，岂能单凭一面之词定罪？依孩儿看来，不如送她去大理寺详加审问。”

海棠一听要被送到大理寺，顿时惊恐万分，即使从那里活着出来，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于是急忙辩解道：“奴婢有证据！当初秦姨娘给的钱不够，还拿出一块玉佩交予奴婢，让奴婢拿去典当换银寄回老家。因心存戒备，奴婢把这玉佩留了下来，可以当场查验！”

海棠的声音尖锐颤抖，听者无不心烦。一众主子脸色愈加阴沉。海棠赶忙补充：“那玉佩就藏在床脚的隔板下，用麻布包好，掀开床板就能看见。”

柳天成立刻挥手示意手下前去查看。片刻之后，一个小厮抱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麻布包裹回来，禀报道：“老爷，已经找到了！”

布一解开，赫然现出一块玉佩。虽算不得贵重，但这绝非像海棠这般身份的人能够拥有。

柳天成盯着那块玉佩，思索良久，竟觉熟悉。他猛然忆起，曾见过类似的玉佩挂在秦姨娘腰间。

秦姨娘早已吓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完了……全都完了！老天爷为何让她遇到这般对手！玉佩一现身，秦姨娘便知今日罪责难逃。此玉佩正是铁证如山，无可抵赖。

柳天成脸上涨起一片潮红，全身血液似乎都被引向头顶。往日极少动怒、一贯沉稳平静的他，此刻显得尤为可怖。

秦姨娘本欲申辩，但对上柳天成冰冷的目光，却几次张口皆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