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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章 新土悲歌 暗火潜燃(第1页)

草原深处,一座座青砖垒砌的启蒙学堂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规模比之初建时大了数倍不止。

琅琅的读书声,带着几分生硬的秦音,在昔日匈奴人的牧场上回荡。

教材由咸阳国子监统一编撰,开篇便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始皇圣明,万世景仰”。

字里行间,无不歌颂大秦之强盛,皇帝之恩德。

严禁匈奴语,严禁匈奴旧俗,孩童们胸前挂上了刻有新赐秦名的木牌。

“阿狗,你今日背诵《秦律》又得了甲等,先生赏了你一块麦饼呢!”

一个虎头虎脑的匈奴小子,现已改名秦奋,得意洋洋地向同伴炫耀。

“我叫秦启,不叫阿狗!”另一个略显瘦弱的男孩,涨红了脸反驳,将怀里那半块干硬的麦饼捏得更紧了。

他依稀记得,阿母唤他巴图尔时,声音是温柔的。

表现优异者,如那秦奋,确实有机会被选入内地,接受所谓的高等教育。

他们会被教导骑射、军阵,成为秦军中最低级的军吏,作为归化的榜样,衣着光鲜地被送回草原,向那些依旧麻木或暗藏怨恨的同族展示服从带来的好处。

格物院的技术支持下,草原上的屯垦区稻菽飘香,粟米满仓。

曲辕犁翻开肥沃的黑土,新式播种耧车大大提高了效率,一些水草丰美之地,粮食产量竟已能反哺内地。

秦军阵亡将士的家属、关中无地的黔首,在官府的鼓励下,一批批迁徙而来,与那些被认为改造良好的匈奴奴隶混居。

高墙之内是秦吏的衙署与军营,高墙之外,是规划整齐的田垄与奴隶聚居的棚屋。

被俘的匈奴人中,分化日益明显。

那些在屠杀中侥幸活下来的老一代,多半垂着头,眼神浑浊,心中默念着草原神灵的名字,在秦人的皮鞭下苟延残喘。

年轻一代,尤其是那些在战乱中失去父母的,更容易被秦人的强大与富庶所迷惑,少数人甚至以能说一口流利的秦话、穿上一件秦人的衣裳为荣。

而那些被送入学堂的孩童,则更像一张被强行涂抹的白纸,渐渐忘记了父辈的语言与仇恨。

时光荏苒,数年光阴弹指即逝。

阿茹娜已从当年的稚龄女童,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秦语说得比许多秦人都标准,秦人的典籍亦能诵读一二。

在女奴中,她因聪慧与顺从,被提拔为管理数十名织造女奴的小管事,能分到稍好一些的食物,住处也略微宽敞。

监工们都说,这丫头是个可造之材,将来或许能配个有功的秦卒。

无人知晓,每个死寂的深夜,当同屋的女奴们都已沉沉睡去,阿茹娜会悄悄从贴身衣物的夹层中,摸出那块早已被体温捂热的、刻着家族狼头图腾的碎裂兽骨。

借着从窗棂透进的微弱月光,她用一根磨尖的细骨钗,在特制的、用草木灰和油脂混合压制成的黑色薄板上,刻下一个个细小扭曲的符号。

那是一种被她改良过的匈奴密文,记录着死去的亲人,记录着每日的见闻,记录着那些秦人监工不经意间泄露的只言片语,也记录着那些被遗忘的仇恨。

严酷的统治如同密不透风的铁幕,但生命总会寻找缝隙。

幸存的匈奴人,在共同劳作的田间地头,在夜深人静的奴隶棚屋,在押解转移的途中,凭借着眼神、手势,以及那些只有同族才能意会的暗语,悄然建立起一个隐秘的联络网络。

他们分享着食物,传递着消息,交流着如何在监工的鞭子下偷懒的技巧,在绝望中抱团取暖,并如冬眠的狼群般,暗中窥伺着反抗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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