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眉头皱得更紧,他虽然宠爱姚莹,但也知道如今姚家大势已去,姚太妃更是因为此事被牵连,姚莹如今还看不清局势在这里大呼小叫,简直不知死活。
他一把扣住姚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但足以让她闭嘴,“别闹了。”
姚莹一怔,随即不满地瞪着他,“夫君,连你也不帮我吗?”
裴铮压低声音,语气不容反驳,“这里是皇宫,不是南边裴家,由不得你胡闹。”
姚莹被他冷硬的神情威慑住,一时不敢多言。
裴铮拉着她上了马车。
待走远些,裴铮语气缓和地跟她解释,“姚家已倒,太妃娘娘现在已是自身难保,你要贸然去见她,定会惹祸上身。”
姚莹咬着唇,不甘心道:“可姑母一向疼我,如今她有难我不能不帮她呀。"
裴铮看着她,眼神复杂,“莹娘,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姚莹还想再说什么,看着裴铮的神色,又不敢再多言,唯恐惹了他不快将自己赶了出去,她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许家,定是许家从中作梗,姚家和姑母才会落到如此境地,都是因为许明霁,不然她也不用嫁给都能当她爹的裴铮。
她眯了眯眼,心中已有盘算。
瑞雪阁中,许明霁还拿着针线在做斗争,半个月过去了,绿玉已经记不清她家夫人究竟浪费了多少布料。
“夫人,您要不歇歇再绣,反正姑爷又不着急戴。”绿玉道。
“你不懂。”许明霁道。
现在再不绣就来不及了,她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二人之间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姜嬷嬷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夫人歇会吧,仔细伤了眼睛。”
她的话许明霁还是听的,闻言便将针线放在,伸了个懒腰。
绿玉忽然想起早上听到的传闻,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夫人您知道裴将军的新夫人是谁吗?”
许明霁挑眉,她知道正确答案却也不想扫兴,配合着道:“谁啊?”
“姚小姐啊。”绿玉得意道。
“原来想不开的人是她啊!”许明霁意味深长道。
“岂止是想不开啊,婢子觉得她是裹小脑了。”绿玉撇撇嘴。
许明霁失笑,这是她才刚嫁过来时,有一次私底下骂赵勉的话,没想到被她给记住了。
裴府内院烛火摇曳,姚莹披着轻薄的纱衣,指尖绕着裴铮的衣带,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夫君,父亲今年六十整寿,若不大办,岂不让人笑话我们裴家不懂礼数?”
裴铮闭目靠在浴桶边,热水蒸得他眉间倦色更深,“南境刚平,朝中风声紧,不宜张扬。”
姚莹眸光微闪,柔若无骨的手指划过他肩头旧伤,“可许家两年前也给许老将军办了寿宴,圣上当时还赐了牌匾。”
她俯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夫君难道甘心让许家一直压我们一头?”
水波猛地一荡。裴铮睁眼,眸中锐光乍现,许家出了许恂这一员猛将便罢了,竟然还有许明晟这样的后起之秀,而他们裴家就没有能成事的后辈。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再说,”姚莹不轻不重地给他擦背,“父亲这些年镇守南疆,若连寿宴都办得寒酸,岂不让将士们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