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梓点点头,“没办法,唯一的怀疑对象只能是你,只有你能不留痕迹做到这些事情。”
“这一次进副本,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分开行动,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杀掉李悌庆他们,但人确实只有你能杀,我这里有三种可能,第一种,他们是被规则给杀了,但他们知道隐藏的规则,肯定会避开,第二种可能,就是被怪物杀了,这种可以说得过去,然后是第三种可能,他们被其他执行者杀害了,但他并没有什么仇人--至少明面上没有什么人和他有利益冲突,他的考虑很全面,没怎么给自己树敌,但是,这个执行者里也包括了你。
“当时我在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监控录像,但是最关键的一部分偏偏没了,你说你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们去了浴室,但是如果有怪物或者是其他人进出,他们的尸首变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退一万步讲,是怪物做的,它悄无声息地把那几个人杀了,那为什么监控摄像头偏偏在关键的部分坏了,刚好只拍到了你钻进床底下的视频,而完全没有拍到李悌庆他们出现的样子,也没有拍到怪物。”
李不鸣眼中流露出欣赏,嘴角染上笑意,“继续。”
“所以我更倾向于,是你把他们杀了,然后听到了怪物追我的动静,于是才装上摄像头,躲进了床底下。”
按照常规思路的解题方法,大家可能就会认为是当时李不鸣所说的,有更强大的力量破坏了监控视频,不让他们窥探到其中的秘密,但这个解题思路太过于勉强,在这个讲究逻辑闭合的世界里,一切有因有果--当然除了梅因代斯这个家伙,但他并没有破坏的动机。
那么打破思维,换一个角度思考。
谢一梓曾经有看过一本热门侦探小说,追更的读者无数,底下评论区更是热火朝天,每天都有数万条猜测谁是凶手的讨论题出现,并且每个人都说的有理有据,但是这本书的最后,凶手居然就是侦探自己,他以找寻凶手为目的,以主角的身份出现,大家就第一时间把他的嫌疑排除了,其实并不然,除了侦探不需要提供任何不在场证明,并且可以在之后随意出入案发现场,破坏又或是隐藏自己留下来的证据,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到这点,从始至终,能完成这场“完美犯罪现场”的,只有侦探自己,这就是传统思维的漏洞。
李不鸣的目光隐含热切,那眼神好像谢一梓是他的在绝境发现的宝藏,他垂眸,隐去目光,道,“你说对了,因为我没有接取到隐藏任务,所以我没法把碎片给藏起来或者收纳起来,当时情况紧急,就放在那里了,谁知道还是被你拿走了,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全部拿回来了。”
谢一梓开口,“你为什么杀他们,这是我唯一不明白的地方。”
李不鸣哦了一声,语调低了几个度,“因为李悌庆那个贱狗,把自己老婆杀了,儿子扔了,现在儿子长大了,想爸爸了,就把爸爸给砍了,挖出他的心脏,看看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过自己老婆孩子而已,这很过分吗?也没有吧。”
面对李不鸣最后一句话的反问,谢一梓无话可说,这种疯子……
‘宋凌泽’:“你说的太多了,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你可以走了。”
李不鸣的气压似乎又低了些,语气却是上扬的,好似在乎,又不那么放在心上的一句提醒,“你待他好点。”
‘宋凌泽’:“不用你说。”
李不鸣深深看了谢一梓一眼,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他和‘宋凌泽做过一个交易,他现在得实现自己的诺言。
——
两人交易前夕。
李不鸣房间里的灯坏了,房门也莫名被锁上了,他被困在了房间里,只能依靠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周围的环境是否有风险,李不鸣对怪物有着天生的抗拒感,就像有人有巨物恐惧症,有人有密集恐惧症,有人恐高,而李不鸣天生就对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有着恐惧感,大多时候他不会隐藏自己的恐惧,这样会让其他人伸出援手,减少自己的负担,但当真的要自己出手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掉链子,但他从不透露自己的实力,能让别人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让自己出手?
‘宋凌泽’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说,“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李不鸣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声音还是认得出来的,心里稍松一口气,笑道,“宋凌泽,你想做什么直接和我说不行吗?”
‘宋凌泽’没有回话。
李不鸣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你是谁?”
‘宋凌泽’:“你不用管我是谁,我知道你母亲是被谁杀的,你想知道吗?想的话,就和我做一笔交易,一笔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
李不鸣向前一步,郑地有声道,“我凭什么信你的?”
‘宋凌泽’:“你不想信我也没关系,现在杀母仇人就在你的身边,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和对方虚伪的寒暄和合作,也不知道未来知道真相的你会是什么感受,毕竟再想见到杀母仇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不鸣沉默了几秒,完好的面具一下就维持不住了,母亲是他的逆鳞,也是他一直以来寻求的一个目标,他的面前不由浮现年幼的自己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和自己颤抖的弱小的肩膀。
李不鸣深吸一口气,一双清澈的眼睛已经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你想我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