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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情(第1页)

亓辛心平气和地剜了他一眼,起身挪到洞口去坐了。

夜过三更,骊华园《长恨歌》的乐舞演出也近了尾声,对面整座骊华山的天灯皆被点亮,宛若漫天星雨洒落,如幻如梦。

俯视园内,饰杨贵妃那一舞女以足尖点水而行,旋身拽住一丹枫色红绸,借力腾跃而起,与桥上的唐明皇饰演者由十指紧扣,到不断分离,直至只剩指尖相触。

那女子红白相间的纱衣在夜风中飘扬,带着她轻盈的身体一点一点靠近天光,当她的身影与暗夜融为一体之时,就好似真切地魂归蓬莱。

面对这般动人心魄之曲,亓辛殊不知座下是否真有掩面而泣者,她只觉那晦明变化的青峰远黛直叫人眼皮打架,脑袋也止不住地顺着掌底往下滑。

在此刹那,一只满是厚茧的大掌稳稳地托住了她的侧颊,亓辛半梦半醒间感知到了那掌心余温,于迷离间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沈雩不舍得撒开手,就着这别扭的姿势,将自己的身子缓缓矮下来,而后在她身下的长石上坐下,将她的头轻轻地搁在自己腿面。

亓辛平稳呼吸着,不自觉地微张开双唇。

沈雩偏过头来,将她滑落在臂弯的外袍拉上来,掖在她颌下,而后指尖沿着她下颌至前颈的连接处的弧度一路顺了上来,在她因缺水略有干裂的下唇上按了按。

沉夜迢迢,天灯昭昭,依稀见得的,净是挣扎于成住坏空[1]而欲往渡的魂灵。

一束亮白的天光无遮无拦地直射在洞口,亓辛被刺得有些不适,眼皮下动了动,抬起手背挡在了双眸处,紧接着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嗖得一下猛然坐起了身,震得身上覆着的外袍都滑落在地。

她还未完全清醒,僵直着上半身缓了好一会儿,双瞳中才渐渐聚上了焦,这下夙夜躺在长石上的酸痛才显现出来,她皱起眉尖,反手揉着肩颈。

“你——”一道沉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声音好似有石子卡在喉间一般,砺哑得惊人。这声音的主人倒是先行发觉了,急切地清了清嗓子,却怎么也得不到缓解:

“你,咳,你咳咳,你不舒服?”

“还好,就是这石头太硬了,我活动活动就好了。”亓辛从长石上起身,转过来正巧瞧见无精打采仰面在洞壁上的沈雩。

“你声音不对劲,不会,就这样坐了一整夜吧?”亓辛瞧着他眸子半敛,唇色灰白,面色极其不佳。

她踱步过来,一只手贴在他颈侧,另一只手探了探他脑门儿,只觉那热度已然是不低了,却仍在不断攀升,她心说:

还说别让我染了风寒,结果自己先病倒了,真不知你往昔在军营之中如何锤炼的,这体质竟是比之普通将领都还要羸弱些。

“无妨,我们先回去,洞里潮气过胜,久待也毫无益处。”沈雩说着,就将消音骨哨放至唇边,不一会儿,熟悉的白尾海雕便落在了洞口。

沈雩从长石上起身,可没走两步,就打了个趔趄。

亓辛眼疾手快地撑住了他,可惜他怎么着也是身长七尺有余,单是这上半身的重量全全压下,也够她吃不消的了。

她费劲儿地开口:

“你自己真的行吗?都病成这样了。还有,你这腿,是不是……”

也不怪她回往那方面想,虽说当初在农户小院师父这腿疾已愈,可据小八他们的讲述,师父往昔真就站不起来过,如今旧疾复发倒也不无可能。

“你试试被人枕一晚腿麻不麻?”沈雩及时地打断了她的推测,展臂撑在她身后的洞壁上,借力站直了身子,转身向着白尾海雕走去,可那步伐瞧起来却是一跛一跛的。

“那你干嘛管我,把我放一边不就好了。“亓辛追上来想要扶他。

沈雩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搀扶,双手将她抱上雕背道:“我自己从前露宿荒野惯了,怕你会不习惯。”

“那有什么。”亓辛撇撇嘴道,“你这个蜜罐里长大的都能受了,我又有何受不住的。”

老国公与父皇性情相异,师父又是独子,老国公还在世时自是对其宠爱有加。即便老国公征战在外,不能与之常伴,不也又是去拜托母亲的,又是去打那平安锁的,还留了整个靖国军给他。

相比之下,自己那位父皇,纳妃是为了结盟,嫁女是为了止戈,也不知他除过自己,真切地关心过谁。

沈雩虽是一路不声不响地虚护着她腹部,不过亓辛瞧着他挺急的,以至于途经了长公主府都忘了停下,而是长驱直入,回了靖国公府,后又横冲直撞地进了内间,草草落了锁。

亓辛在外院不明就里,跟上去焦急地拍门:“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师父?还是不舒服是不是?你先把门打开,让我看看?”

沈雩还未来及换身舒适的衣裳,就连忙拖着自己刺痛的双膝去矮柜里翻药罐了。

他额角青筋暴起,腿脚止不住地痉挛,冷汗顺着下颌滑过锁骨,一滴一滴地流进前襟。

彻夜高热加之旧疾复发,惹得他疼痛难耐,以至于泛起了恶心。

沈雩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得将霜降留给自己的药丸一股脑儿地往嘴里灌,慌乱间,将一柜子的瓶瓶罐罐打了个七零八落。

这银瓶乍破之声轰得亓辛脑瓜一嗡,她后退两步,准备将门踹开,却被扯住了裙角。

她回身,看见自己的裙角正被白尾海雕叼在嘴里,左右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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