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些……”
他想问一下,但话还没说完,邵逾白就看他。
“我的什么?”
余逢春摇头:“没事。”
算了,这是邵逾白的私事,他问了多不礼貌。
可他不问了,一直在等着的邵逾白脸上却划过一丝失望。
“真不问了?”他像不死心一样确认道。
余逢春用力点头:“不问了。”
邵逾白更失望了。
……
入夜,书房里堆积成山的奏折终于有了下去的趋势,余逢春眼睁睁地看着邵逾白抽出几本随便批了一下,接着就全部让人抬走,连夜送去尚书省,叫他们定个章程。
可怜几位老臣,一把年纪了还得帮邵逾白写作业。
不过也多亏了他们。
等到了就寝的时候,余逢春终于看完了书房里的唯一一本闲书,那时邵逾白已经离开了,只叫人给余逢春留着灯。
卫贤在门口等着他,余逢春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靠在柱上闭目养神,一身蟒纹锦衣,面如冠玉,很有气度。
“你为什么在这里?”余逢春问他。
卫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等你。”
“你不如说是怕我窥探国家大事。”余逢春说。
卫贤不答,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披风,丢给余逢春。
余逢春披在身上,眼前浮现出曾经那个瘦瘦小小的白净孩子,跟在陈和后面,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葡萄一样,时常偷偷看着他。
余逢春不大喜欢孩子,但卫贤小时候很可爱,所以他愿意偶尔逗逗。
只是谁能想到,八年后再见面,粉雕玉琢的小东西竟然长成了很刻薄的大冰块,体贴倒是仍然体贴,只是心境不同了,物是人非。
披上披风,余逢春跟着卫贤去正殿。
路上,卫贤突然开口:“你来的这几天,皇上很开心。”
他和陈和是从潜邸就跟着邵逾白的,说话做事比寻常下人随意一些。
余逢春道:“皇上是很宽和的人。”
“皇上确实宽和,但对你这样,是因为别的。”卫贤说。
虽然是阉人,但卫贤发育很好,身量修长肌肉匀称,有一种很冷淡的英俊,站在远处也是翩翩公子,光靠一张脸就能让少女动心的类型。
陈和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卫贤是他的徒弟,自然也跟着学的圆满周到。
余逢春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
“卫公公……”
卫贤打断他。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你就是个唱戏的。”他说,神色在夜风中冷漠异常,“陛下在你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
余逢春哑口无言,不知道他要发什么疯。
卫贤显然是气急了,没了理智,所以才说出这些话。
可这是余逢春和邵逾白之间的事,他为什么会生气?连陈和都看得开……
余逢春本能去瞧卫贤的神色变化,想找到嫉妒怨恨或别的什么,可找了一圈又一圈,唯一显露出来的,只有一层藏得极深的爱欲,转瞬即逝。
这层爱欲当然不可能是给江秋的。
意识到什么,余逢春急忙低下头,不停回想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