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分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是记忆里的味道。
[你俩一见钟情?]
“不是。”余逢春给0166解释,抛出个重磅炸弹:“他有任务在身,今天是专门来勾搭我的。”
0166大震惊。
余逢春放下叉子,换了个姿势坐着,目光仍然往邵逾白离去的方向看,像个被漂亮男人迷住心智的富家少爷。
“邵警官是卧底来着,”他轻描淡写地说,“老头子这些年脏手伸得太长,海湾区的项目更是挑战别人底线,上面有心整治,但又抓不到确切证据,所以——”
余逢春抚平袖口褶皱起身,从侍应生托盘里重新端来一杯酒,在酒香浮动间轻声呢喃,将一切隐秘又暗流汹涌的意味藏在平淡话语中。
“他是枚活钉子,而我。……”
酒杯中的暗红液体在颈侧投下波澜幽光,余逢春徐徐呼出一口气,视线半偏,再次落去卧底离开的方向。
“恰好是他选中的,能把钉子楔进心脏的人形榔头。”
第92章我要人,当然能要到
夜色寂静。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道亮黑色的直线疾驰而过,发动机发出的嗡鸣声几乎让空气一同震动,像离弓箭,在平直的道路上飞速行驶。
顶级超跑布加迪DIVO中,余逢春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快速向后移动的街景,身上的甜味挥之不去,与车内熏香混在一起,构成宴会最后的余韵。
一张限速提示在眼前闪过,余逢春匆匆看了一眼,发现周青已经不是超速行驶那么简单了。
如果前面有个障碍物,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撞过去,他和余逢春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心里憋着气,所以开车这幅死样子。
余逢春敲敲车窗,平静地开口:“父亲让我们低调点,如果这个时候你撞死个人……”
周青跟余术怀没有血缘关系,一旦出事,余术怀不可能保他,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车速慢慢降了下去。
只是司机的脸色仍然非常难看。
余逢春才不管他高不高兴,调整座椅,半躺在跑车里,把腿搭在前面的置物箱上。
深色直筒长裤随着姿势的变动微微后扯,露出一小段脚踝,包裹在菱格羊毛袜里,形状精致,有一种隐晦的雅致性感。
周青的目光在上面环绕一圈,随后不留痕迹地收回,仿若无事发生一般专注眼前的道路。
他以为自己做的不露痕迹,又或者他并不在意是否有人会发现,总之当余逢春再次开口的时候,车里的气氛变了。
“你去帮我查个人。”他随意地拨弄着手指,语气仿佛只是心血来潮的命令。
周青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瞬,“什么人?”
余逢春回忆一下。
“邵逾白,”他说,“聂松身边的人,你去问一下。如果干净,给我要过来,价钱好说。”
周青深吸一口气,很不耐烦:“为什么?”
“好看啊,”余逢春自然而然地说,然后开始回忆,“高收腰西装底下全是腿,你真该看看那条领带。”
“……”
余逢春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男人好看,就想把他要过来。
周青僵着嗓子说:“你不喜欢男人。”
“我看起来很喜欢女人吗?”余逢春反问。
其实他谁都不喜欢。
这个时间段的余逢春,正在陷入最无可救药的自毁倾向中,别说人了,路边的花草猫狗都得不到他一个正眼。
他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不热衷,自顾自地陷入一片粘稠深邃的黑暗里,自救无能。
但周青却把他的反问当成了一种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