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发**击穿车门,擦着他后背嵌入座椅。余逢春闻到了血腥味,和副驾驶没有压住的痛呼。
但邵逾白已经利落干脆地掌握了驾驶权,车辆仿佛他身体的对外延伸,油门直接踩到底。奔驰如同受伤的野兽,咆哮着冲进隧道。
黑暗降临的刹那,余逢春摸到了座椅下的**。隧道墙壁的应急灯将邵逾白侧脸照得忽明忽暗,溅上来的血珠正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
“计划不变。”余逢春声音冷静得可怕,右手却紧紧扣住邵逾白的手臂,“往前开。”
出口亮光出现的瞬间,三架无人机如秃鹫般俯冲而下。余逢春探出车窗连开三枪,子弹在空中炸开蓝色火花。最后一道屏障被突破时,余逢春看见邵逾白眼眸深处倒映的火光——
奔驰突然九十度侧立,借着隧道壁完成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回旋。无人机撞上墙壁的爆燃声中,余逢春借助仅剩的碎片和数据逸散,听清了0166的通报声:
[身份信息已分析完毕,等待查阅。]
[周围无威胁因素。]
与此同时,通讯器传来人声:“老板,清理干净了。”
这次袭击以突袭为主,强调的就是一个快速出击。如果一击不成,那么接下来后续无援,偷袭者必定会死伤惨重。
余逢春将**收回座位底下,借着邵逾白的肩膀探身向前,抓起通讯器,语气冷冽:“我要活的。”
“是,已经找到了,您放心……”
余逢春没有再理会,扔下通讯器以后,他不顾副驾惨白惊惧的眼睛,在邵逾白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真棒。”
跟夸小狗似的。
邵逾白沉默不语,耳尖却悄然泛起一抹红晕。他单手稳稳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托住余逢春的胳膊,将他小心地送回后座。
0166的声音突然在余逢春脑海中响起:[幸好开车的人是他。]
余逢春心下了然——在高速移动的车辆遭遇狙击时,经验丰富的狙击手往往第一枪就会直取驾驶员。虽然方才那一枪落了空,但从弹道轨迹和射击时机来看,对面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高手。
若不是此刻握着方向盘的人是邵逾白,以那样刁钻的角度射来的子弹,恐怕早就让他们的车辆失控侧翻,在爆炸的火光中化为灰烬了。
……
盯着面前人红晕不散的耳尖,余逢春手指动动,觉得鼻间还留存着无人机爆炸时的硝烟味。
肾上腺素的短暂飙升,带来的感觉无限接近真爱降临。
余逢春深吸一口气,默默等着那阵冲动散去。
然而他等了好久,半天过去了,会面结束,回到新开来的车上,激素都代谢干净,他还是想亲邵逾白。
……
……
秘密设置的囚室里,唯一的声音是通风管道发出的嗡嗡响声。
仅存下来的袭击者被分隔囚禁,剥夺感官和时间观念,等待单独审问。
袭击者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留神着嗡嗡声以外的一切声音。
……
有脚步声传来,闲庭漫步,好像只是从走廊上路过。
哒。
哒。
哒。
脚步声消失了。
袭击者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一阵微弱的可惜,这是他这几天来听到的唯一人类声音。
不过还没等他可惜太久,头顶悬挂的嵌入式灯管骤然亮起,刺目的亮光炸进眼眶,将囚室映得亮如白昼,与先前的黑暗阴沉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软弱的哀嚎声从袭击者嘴里响起,泪水疯狂分泌,迫使他低下头,藏进一片自己制造的阴影中,等待那阵针扎似的刺痛消失。
“岳池昌,38岁,外籍华人。”
一道清朗的声线在密闭的房间里响起,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
岳池昌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球机械地转动着。在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门边的白墙前不知何时多了把黑色皮椅,一个年轻男人正闲适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沓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