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回来后头就有点晕晕的,明慕还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好,没当回事,当天晚上就晕了。
一晕晕到第三天。
澜哥肯定吓坏了。
他贴了半天,迟钝的脑子终于理清了时间关系,反应过来:“……不对,这几天,政事是内阁处理的?”
话音刚落,脸颊一侧的软肉被恋人捏住,对方咬牙切齿地说:“你醒来才不过一刻多钟,又在想政事?”
“少一天处理,难不成盛朝便乱了?”任君澜冷哼道,“臣看,似乎还好端端的,也不如何。”
“唔……窝不稳嘞。”
明慕含含糊糊地说。
等任君澜放开后,又轻轻给恋人揉脸,又开始哄他:“先前就觉得你太累了,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别人处理。你没醒时,是我来看的奏疏,分明都井井有条。”
明慕仰着小脸,回他:“之前还没上正轨,我得多看着……以后肯定不会了。”
不看奏疏的时候得被捉去锻炼身体,明慕深恶痛绝,有些时候,“去忙政事”反而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不过……
他咦了一声:“是澜哥帮我?”
任君澜点头:“略值得说的,唯有一件,戎狄忽犯北疆,已经被打回去了,现下叫人加派人手过去。”
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就是这件事?
“这大夏天的,他们犯什么毛病?”明慕有些纳闷,“北疆防线也没存粮,草原上的草不挺旺盛的吗。”
这的确是一件怪事,游牧民族不像盛朝,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很难叫他们齐心协力入侵。秋日时,草原养不活牛羊,才会南下入侵。
再者,先前西宁府有奏疏称,将戎狄打退百里多,此时应蜷缩在草原内修生养息才对,怎么又忽然冒出来了?
不过既然被打回去,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明慕被点了下额头,干脆不想了。
“陛下有什么要说的?”任君澜问他,“有关臣替陛下批阅奏折这事。”
内阁知道是他来管之后,反对声音还挺大的。
说到底,还是他身份不同。若他是女子,出嫁之后能为君王生儿育女,诞下王朝继承人,自然会一切为陛下着想;或者说,他只是普通小官家的孩子,身后没有靠山,自然也不会对他心生戒备……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你是我的皇后,以后史书上,都要把我们的名字写在一起的。”明慕理所当然地说。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正如开国太祖,与元后鹣鲽情深,元后巾帼不让须眉,朝中政事,二人常常商议,引为佳话。”
本朝历史是必读项目,明慕前些天才学过,现在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
说完,他拽了拽恋人散落下来的头发,等对方低头后,贴在对方耳边道:“若澜哥我都不放心,还能放心谁呢?”
温热的气流洒在任君澜的耳廓,浑身都有些激灵,抱着恋人的手更紧了一些。
床幔垂下,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囝,你不担心我夺权吗?”
任君澜的声音很轻,若不是周围足够安静,明慕都快听不到他的声音。
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暗了。
明慕眨巴眨巴眼,很快适应了忽然暗下来的环境,清透的目光与恋人的碧绿瞳孔对视,察觉到那抹被深深隐藏的不安。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像块小甜糕:“我觉得很好,我来当澜哥的皇后,每天吃吃喝喝,澜哥来赚钱养我。”
听到这话,任君澜一下子放松了。
“我一定会。”
有时候,他很想将小囝藏起来,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角落,不需要承担那么多,只需要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