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波波礼品拿到了堂屋,大嫂忙着泡好了茶,帮嘟嘟冲好了牛奶。
二嫂正把嘟嘟抱在怀里爱不释手,接过奶瓶就将奶嘴放到嘟嘟嘴里,“什么事情,大晚上赶回来了?”
良铁柱突然道:“我知道你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良馨端着茶杯,看向父亲,“所以是真做了什么事情了?”
良铁柱下意识拿出烟袋,看到嘟嘟,又收了起来,“我们前两天还吵了一架,这俩小子还怪我管得多,说我官瘾大,他们才是没有一点当官的脑子!”
良馨放下茶杯,“说重点。”
“什么事情?”
二哥看了看良铁柱,又看向良馨,“难道是因为前几天两家抬价争我们良家班的事?”
良馨精准捕捉到重点,“抬价?”
陆冲锋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闻言坐到良馨身边。
“我来说。”良铁柱磕了磕烟袋,但没抽,“前些天,上面的沟渠公社和隔壁县城煤油厂的一个干部,都想请你大哥过去吹喇叭,起先是沟渠公社的先订了,隔壁县城那家就加价,从两块钱加到了两百块钱!”
良馨和陆冲锋静静听着。
“两百块钱一天是什么概念!我当时就觉得这事情不对。”
良铁柱道:“但我也考虑到对方除了较劲,也有可能真的像他讲的那样,他爸指名道姓要良家班,说他爷他那一辈就是你爷去吹的喇叭,直到他连你大嫂的两块钱哭一场的价格,也抬价抬到了两百多块钱,这不就是胡扯了?你大嫂哭是从她这一辈才开始的,跟良家班有什么关系!”
良馨来之前猜测就是和喇叭班有关系,除了这个事,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够见缝插针。
“这俩蠢蛋,还跟我吵,说是自己技术好,才这么受欢迎。”
良馨:“”
陆冲锋笑了一声。
“隔壁县城那个人再打电话来的时候,我立马就把电话接过来,反问对方在什么单位工作,这么有钱,究竟是靠工资,还是有人拿钱授意他这么做,那个人当时还在电话里装,后面再没来过电话!”
良铁柱道:“第二天我直接叫上公社主任,一起去找了隔壁公社那家人,这俩小子还觉得那家人是不相干的,结果我们一去调查,他爹妈都还活着,爷奶太太再往上老祖宗都死光了,我们带着公安去的,他们立马改口说不是丧事,是有喜事准备请喇叭班子,放他娘的臭狗屁,我们这边只有白事才会叫喇叭班子,喜事往年是有,但那得往到民国去!”
“我一琢磨,你三哥官低,他不值这四百块钱,冲锋我听说干得好,算算时间,往上动一动,也就这一两年的事。”良铁柱指着两个儿子,“弄清楚了,这俩才感到后怕,还真以为自己技术好到能像工程招标一样抢他们了!”
陆冲锋笑着道:“还是爸有能耐,要是我遇上了,我可能也会觉得是大哥和二哥技术好,良家班有名气了,才会这样竞价。”
“你就不要哄我了,你的能耐我清楚得很。”
良铁柱嘴上这么说,被女婿吹得还是笑开了花,“总之,他们没能得逞。”
良馨微微松了口气。
“放心,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让槐花村的人拖你们后腿。”
良铁柱抖了抖身上披着的四个口袋人民装,“我当了这么多年村干部,怎么往上升我不一定能有本事做到,但谁要想把我拉下去,没人能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良馨:“”
陆冲锋笑出了声。
忙了一天,赶路回槐花村。
良馨睡在大嫂收拾出来的从小睡到大的床上,打了个哈欠。
陆冲锋倒完洗脚水回来,“困了?”
“你不困?”
“我不困。”
陆冲锋将搪瓷盆放到盆架底架上,拿着毛巾擦手,看着房间的布局,“又来到老婆的闺房了。”
良馨斜了他一眼。
陆冲锋接
收到良馨的眼神,掀开被子上床,先看了一眼睡在最里面的嘟嘟,“我一到这个房间就高兴。”
良馨翻了个身,面朝着女儿,突然看到了墙上的报纸痕迹。
陆冲锋再从后面抱住良馨的时候,他真是想简单的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