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算得了什么?倘若日后我有一个能做皇帝的外甥呢……”
能做皇帝的外甥。
这男人几分真心也未可知,兴许也是为了夺嫡,才接近长公主。
……那季述待她真心吗?
他默默凝着她,思来想去,觉得月思朝除却她本人以外,的确没什么好图的。
季述大抵是真心喜欢她。
确认了这个答案,非但没让他高兴几分,反之心烦更甚。
他竟希望季述能贪图点旁的什么,如此,他就能把他比下去了。
而月思朝只觉得信息量好大。
这男人应当是哪位有皇子的宫妃的弟兄。
可她从前离高位者的世界很远,即便知道了这些,也听不出是谁。
草丛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慕昭拨开眼前的草叶,透过枝叶缝隙,静静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两人背对着他们,正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衫。
长公主先一步离开,又过了半盏茶,那男子才悠悠离去,彻底结束了这场隐秘的情事。
月思朝叼着根狗尾巴草,轻轻叹了口气:“既已走到貌合神离各寻所爱这步,当初又何必在一起呢?”
慕昭瞥她一眼,心想她也好意思哀叹旁人。
她不也一样。
他轻哼一声道:“据我所知,长公主未嫁进林府前,是有心上人的,可她还是为了权势,选择与林家结亲。”
“若她婚后肯收心,安安稳稳同驸马过下去,驸马也不会在独自买醉时遇上林凝雾她娘亲,他这半辈子也就因这场意外,纳了这一个妾室。”
她感慨道:“所以你瞧,
一场不情不愿的婚姻,直接毁了两个家庭。”
“婚恋自由多么重要,我是真的不喜欢父母之命那套。”
“很多时候被迫结亲反而会成为压抑人性的枷锁。”
“压抑久了,人就变得似一只木偶,可心却总想自救,便会做出些规矩之外的事,好证明自己还活着。”
慕昭的视线扫过来。
她什么意思?
暗示他,她过得很压抑,从而合理化她自己的偷情行为吗?
她继续感慨道:“当然,我没有为她开脱之意,偷情肯定是不对的。”
他冷哼一声:“知道不对还偷?”
月思朝思索片刻:“是我觉得不对,长公主未必会这么觉得。”
“我还是比较有良心的。”
慕昭欲言又止。
所以,她的良心就体现在送了季述的东西,也会同样送他一份吗?
*
是夜,怀宁郡主与月思朝相争马驹一事果然传入了长公主耳中。
“跪下。”
长公主居高临下凝着怀宁。
她这个女儿,平日里娇纵任性惯了,整日一群人跟在她身后哄着,供着,被人三言两语拂了面子也就罢了,偏偏得罪的还是她最想交好的武安侯府。
如今还要她来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