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今日心情不错,非得好好教训她一番才是。
她冷笑道:“从前男未婚,女未嫁,你对他有意,母亲从不曾拦你,可你既没入他武安侯的眼,不能与他结为姻亲,现下维系好咱们府上与他现存的关系,才是最要紧的。”
长公主并不知道怀宁之前对月思朝做过的腌臜事。
“……你瞧瞧林凝雾那丫头,再看看你。”她颇恨铁不成钢地瞥了怀宁一眼,“你倒好,不与他夫人结交也就罢了,还跑去她头上作威作福。”
“母亲,我没有……我只是想和她比试马术,是她执意要把马驹送给我……”
“……来人,把马驹还回侯府。”她平静道。
“不行!我既已承了她的羞辱,再巴巴地还回去,那不是白被在场的小姐取笑了吗!”
“还回去。”她美目凌厉,语调不容抗拒。
“……母亲,你就是瞧不上我!”怀宁径直站了起来,“爹爹也瞧不上我!你们都瞧不上我!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正厅。
月思朝一如既往地在烛下写东西,忽听见院内传来几声马啼。
她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裳,便往外走去,果然在院里见到了那匹小马驹。
它正埋头舔舐着一人手中的草饼。
而那人一袭墨衣,眉目如画,正是慕昭。
“你的马。”他把草饼塞到她手中。
“你的马。”她并不接,只推拒回去,“它谁都喜欢。”
“……谁都喜欢的马儿,我才不喜欢。”
他望着她,失笑。
“你知道马的脾气会随主人吗?你待谁都客气,它就有样学样。”
“若不愿意见它亲近别人,今日为何不据理力争,反倒拱手相让?”
她撇撇嘴:“你懂什么,这是策略。”
“你看,它如今不就好好回来了吗?”
慕昭心说,那她一个人孤零零走那么久算什么,害得他寻了半晌。
她可真乐意吃苦。
“做我的女人不需要什么策略,摆出态度就够了。”
他背过手去,径直越过她,迈进房间。
“你对旁人什么态度,我自会是什么态度。”
“我说过,会为你撑腰。”
她望着他清绝的背影,低低“哦”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跑跟上他。
“我记得你的马儿待我挺不一样的,那是不是意味着……”
他驻足,等待着她的下文。
月思朝忽然有些不敢开口。
片刻,他回身对上她清凌凌的眸子。
其间蕴着月色,看起来极为认真。
她似乎刚沐浴不久,不施粉黛的脸瓷白柔嫩,被水汽熏出淡淡绯红,把引诱和纯澈两个全然不同的形容,拿捏的恰到好处。
曾经吻过他的粉唇微抿,带着些许倔强。
她的唇很好看,不似他那般凉薄,带着柔软的肉感,像是一枝肆意生长的花朵。
他没忍住,朝她伸出手来。
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视线自他的面庞移向他的掌心,只眨了眨眼睛,又咽了口口水。
却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