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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开始了一种奇异的生活。
从领主到侍女,第一次过上了下等人的生活。
——和一群满身异味、打呼噜、打屁、磨牙、说梦话的侍女一起睡通铺。
——吃那些比石头还硬的面包以及喝几口粗制滥造的葡萄酒。
——去臭气熏天的公厕入厕,洞口比他私厕的大得多,不但臭味翻了几倍,还差点几次摔落粪道。据说曾有人卡入粪道,浑身臭不可闻,又没能洗干净,后来被赶出了城堡。
比以上更糟的是,关系混乱,老有女女半夜搞事。
她们丝毫不顾忌别人的异样眼光,每次闹起来弄得大家通宵无眠。
搞事的还是个大块头侍女,打起架来很是凶猛,因此大家敢怒不敢言。
两天后他在大块头的水杯里放了一点特殊药粉——他早年随手放入花园树洞的一小包药粉,会使人全身瘫软无力。大块头从此安静,全天躺在床上,三天后被赶出城堡。城堡永远不会养闲人。
他性情残酷、冰冷,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有半分歉疚。
那些故意踩过他脚的、当面挖苦过他的、在他水杯放过泻药的还有背后说他坏话的,全被他统统治了个遍。
有的跌下楼梯跌断了腿,有的拉肚子拉脱了形,还有的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而这惯偷以前从未被抓住过。
大半个月过去,得罪过他的侍女统统没有好下场。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被孤立,被侍女们视为危险人物。
他嗤之以鼻。
他早已习惯,开始作恶的人不是他,但最后被冠恶名的总是他。
但渐渐地,他感到厌倦,这种小争小斗,实在无聊至极。
他想快点拿回自己身体,可一直没有机会。
只有当坠落底层,才知向上爬之难。
别说靠近“领主”了,就连靠近“领主”身边的一只苍蝇都难。
城堡侍女与侍女之间等级差别很大。
领主的侍女级别最高,就连最低级的领主侍女与情妇的高级侍女都是平起平坐。情妇的高级侍女见了领主的低级侍女是要行礼的。
他现在身为情妇的低级侍女,连领主的庭院都无法踏入。
这夜他回大通铺,还没来得及躺下,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直接“拎”了出来。
是的,是拎。
他这具身体没多少力气,无法反抗,就这样被一把拎到通铺间外。
昏暗潮湿的走廊,他被两个虎背熊腰侍女拖着往前走,嘴巴被塞满了破布。
砰地一声,他被甩入一间柴房,坚硬的地面咯得他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靠,这具身体也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