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云觉得这男人空长了一张好脸,嘴巴实在是碎碎叨叨尖酸刻薄,她直冲冲的道,“泠泠结不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徐先生是想做证婚人还是想做伴郎啊,这么惦记人家的婚期!”
徐珩扯了扯唇角,目光讽刺,“温小姐最好是能和路先生结婚,不然,百般算计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就太可怜了。”
“承蒙徐先生关心,”温泠冷淡道,“结不结婚是我个人的私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就算哪天我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走投无路成了丧家之犬,放心,到时候我也不会去徐先生家的屋檐下讨饭吃,所以您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我的将来。”
闻言,徐珩冷笑,“但愿如此,我衷心祝愿温小姐每次都能得偿所愿。”
“那就借您吉言了。”温泠拉住还想再说两句的楼云云,将人推进包厢里,在徐珩冷漠的目光中毫不客气的甩上了门。
包厢里,楼云云倒了杯水一口灌下,缓了下嗓子才对温泠道,“那个徐珩很讨厌你啊。”
旁观了刚才两人的交锋,又听了那许多尖酸刻薄话,楼云云如此评价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很讨厌没错。”温泠承认得很痛快,“心疼妹妹的哥哥,讨厌心机深沉的背叛者理所应当。”
这话楼云云没法接,毕竟,当年的事确实是温泠做的不地道,这没得否认。
但人心天生是偏的,徐珩偏心自己妹妹徐瑶,楼云云无论对错偏心自己朋友,她无意在那件旧事上多说,便转了话题,“泠泠,我发现,你好像总是容易和这种长得不错但尖酸刻薄的狗男人有交集,路岑是,徐珩是,大学里那几个也是,工作里遇到的虽然我不清楚有几个,但肯定还有。”
“就我观察的结果,五个对你尖酸的四个对你有意思,剩下一个格外对你有意思,虽说路岑和徐珩不见得符合我这种观察经验,但这纠缠起来不依不饶的架势,还真挺有前男友style,说真的,哪天你真和他们凑一块了我也丝毫不意外。”
温泠不意楼云云忽然这么说,她顺势想了一下,似乎也有两分道理,不过,也就只有两分了。
“他们对我有没有意思既不重要也不值得探讨,我天生没有遇见好脾气男人的命,比起关心他们有没有意思,我更在乎他们在不在。”
言下之意,就目前她的生活环境来看,显然她更希望他们不在。
楼云云还想继续拉扯几句闲话,但温泠却没了耐心,她一句话直指核心,“刚才我在楼下听到你说校园霸凌,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瞬间,楼云云的笑脸凝固在脸上,她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有些心虚的道,“就学校里,年轻人之间那点事儿。”
“哪点儿事?”温泠抬了抬下巴,笑着道,“糊弄我可不是好习惯。”
但凡提及和“校园霸凌”四个字有关的事,楼云云在好友面前就心虚气短,她磨磨蹭蹭许久,终于对好友的不依不饶屈服。
“我有个远房表弟,在学校里被同班同学敲诈殴打,现在天天躲在家里,不愿意去上学也不肯见人,罪魁祸首就是杨家那个小王八蛋,我问过律师,伤势太轻到不了判刑的地步,最好选择庭外和解。”
“我今天就是和杨家谈这件事,不让杨家伤筋动骨我就不姓楼,总之,我砍得杨家越痛,等回去了那小王八蛋挨打就越狠,就算为了让他被亲爹亲哥打个半死,我也不可能轻轻放过……”
提及自己今天的战绩,楼云云脸色立时好看许多,如果不是姓杨的今天带了保镖,少不得要被她亲手揍一顿,孩子不学好多半是家里亲爹亲哥没教好,打不了别人家亲爹,亲哥哥还不能揍一顿吗?
反正有家里老头子在,她动起手来毫无顾忌,不服的找她不负责任的亲爹PK去!
自觉自己今天表现贼好的楼云云一脸眉飞色舞的给自己表功,然而等对上双手环胸目光冷静的温泠,那点儿嚣张气焰立刻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熄灭得彻彻底底。
“做得挺好。”温泠客观评价,“比当年长进很多。”
提及当年,楼云云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顷刻间坐立不安起来。
她唯唯诺诺,不着痕迹拉踩当年无知叛逆的自己,“当年人小脑子没长好,犯蠢没找对地方,现在的我早就吸取教训,肯定不会再犯!”
何止不会再犯,当年曾经做过欺压同学小群体扛把子的楼云云,如今已经成为抵制校园霸凌的急先锋了,手底下不仅有专门的公益基金会,每年还会无偿援助许多受害者,总之,仅从结果来看,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对比楼云云的心虚气弱,温泠就自在的多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前不犯蠢也显不出现在的你聪明,现在的你很好,别想太多。”
“哦。”楼云云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在这件事上是一句话都不敢也不想多说。
见状,温泠笑笑,转了话题,询问起有关她在外面背着路岑偷偷赚钱这件事的进展来。
楼云云松了口气,立时将过去那些抛诸脑后,是多一句都不肯提,多一秒都不肯想。
毕竟,谁能想到,在和温泠成为朋友之前,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霸凌者与被霸凌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