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天,这些画被肖琴看到了。她奉行成绩至上,草稿本上与学习无关的涂鸦便成了她不务正业的证据。
沈绵的画被撕碎,扔进垃圾桶。
之后很久,她没有再拾起画笔。即便后来父母离婚,初中她被父亲送去了学校附近的画室,她也再难找回曾经的热忱。
以及自信。
同样,她忘不了高中听过的那句,“沈绵,你知道么,美术是有钱人的游戏,你画这些不过只是多了几张废纸,仅此而已。”
思绪收拢。
沈绵想,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看着那则消息,沈绵呼吸放得很轻很轻。
她没有理由会拒绝。
顾亭钰加班,晚上不回公寓。
周姨前几天有事回了老家。
沈绵于是买了食材,给自己煮了些小馄饨。
雪融化的时节,外面气温骤降。
喝了几口热水,她才稍稍转暖,胃部也好受了一些。为了不浪费,她煮多少放多少。
给糯糯梳毛时,桌前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糯糯若有所觉,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小短腿一蹬就跑远了。
沈绵无奈失笑。
放下梳子,也没去追。
是林纵舒打来的电话。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电话那头另一端,撒着娇喊她去小聚。
沈绵说好。她不想推辞第二次,更何况,自己现在的确没什么事。
换衣服的时候,沈绵手机又震了下。
——是顾亭钰。
他回复了句:嗯
沈绵一愣,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直到手指往上一翻,才发觉是回复的是自己早晨发的消息。
已经隔了很长的时间。
北城骤然降温,她让他多穿衣服。
沈绵睫毛一颤。室内寂寥空旷,她内心也忽然索然无味。她低头换鞋,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一个清晰的念头:顾亭钰永远不会像她爱他那样,那样爱自己。
他本就淡漠、傲慢。
与生俱来,被爱得过犹不及、近乎有恃无恐。以至连对她的爱,都像好似施舍。
沈绵越缺什么,就越想拥有。
最后,却越是得不到。
她不能在想了。
沈绵打车去了目的地,是一家叫夜色的酒吧。北城雪停了,呼啸寒风陡然吹散了雪粒,冷地令人瑟缩。
林纵舒在门口迎她。
见沈绵走来,不住地皱起眉,“怎么穿得这么少?脸都冻红了。”
沈绵:“我穿的其实很多了。”
她如今外面套了黑色的羽绒服,里面还穿了件红针织毛衣,只不过忘了像往常戴围巾。她不太习惯,也就格外怕冷。
林纵舒二话不说拉她进去。
二楼的包间,里面早早坐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