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破烂,满身鞭痕的萧绍元被拖出来,重重甩在阴冷的石板地上。
空气里散着浓浓血味。
一瓢冷水泼于萧绍元的面容,他瞬间从昏厥中惊醒过来,趴在地上惶恐地环视周围,依旧是这处无人知晓的私狱。
秋围回京,他直去盈花楼寻欢。
喝得酩酊大醉,再次醒来就已被抓到这间狱房受刑。
萧绍元艰难地爬起来,斥骂道:“我可是内阁萧阁老的嫡次子,竟敢绑我动用私刑!不要命了!”
站在他身前的
几人面容冷漠,为首的男子见他转醒,随手将水瓢扔进桶里。
“是谁主使你们的!”
萧绍元依旧咒骂:“等我出去!我爹定将尔等、还有你们主子抽筋扒皮!千刀万剐!”
男子看着他:“你没机会出去了。”
说罢,便命人把他绑在木架上。
萧绍元挣扎,只会换来狠狠抽打。
他愈发暴怒和憎恨,“你们主子到底是谁!”
这时,牢廊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话语幽幽响起:“到现在都没猜出来吗。”
萧绍元一顿,循着声而望。
只见身着常服的太子万俟重徐步走进来,神情疏冷自若,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宇。
“太子……”
随在太子身侧的亲卫流金,萧绍元认出那日在马球场制住发狂马的亲卫正是他,瞬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蔓延上来。
萧绍元才注意到方桌上的盘子,正放着一根细如丝发的银针。
动用私刑的男子正是贺黎,与之前落霞居的小厮贺熹同为孪生兄弟,二人皆为东宫暗卫,负责掌握太子妃的动向。
此前容珞被关在清和行宫,萧绍元奉太后之命,欲施不轨,及时救走容珞的两个蒙面暗卫,也是贺黎贺熹两人。
万俟重敞坐于方桌旁,瞥了一眼那根银针:“沾有疯马草汁液的银针,与你有关吧。”
萧绍元解决完小厮阿吉后,萧家暗中寻了两个圉人顶罪企图掩盖。
后面几日的东宫都不再追究,他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昨日第一时间就去花楼喝酒。
他道:“什么银针……我不知道!”
万俟重对萧绍元是否承认没有兴趣,则是缓缓道:“此举可有太后的意思?”
萧绍元眼神躲闪,矢口否认:“没有!我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太后确实有意迫害李容珞。
但不是现在。
而萧绍元一来是为报复,二来便是得知了太后的心思,若是事成,便得以向太后邀功。
万俟重透过他回避的神色,证实了猜想,意味深长地摩挲着拇指的白玉扳指。
太后性情疯魔,先帝对她有亏欠,离世前对外戚萧家多有纵容和提拔,以至于她害得江皇后再无生育,都能一笔带过去。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重蹈覆辙。
万俟重敛去幽暗的眸光,微微抬手。
施令道:“烹了。”
贺黎:“是。”
萧绍元一怔:“什…什么。”
只见贺黎随之命人下去烧沸水,反应过来太子口中的烹了,是烹煮他。
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如此冷戾,竟会因此事就轻易烹杀他一个重臣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