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六楼的角落看见了?自己一直在寻觅的那一团黑影。
黑影小小的缩在那里,刚好被楼道上方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透过来的一点点清冷的月光照亮,弱小,可怜,无助。
“程晚。”
风
许南禾的声音很?轻,轻到楼道的声控灯压根没亮,也比不上从屋内传来的电视声和不加掩饰的密谋和抛弃。
“说好了啊,不许让程晚和我们?一起华莲的房子?。”
“知道了,用得着重复说吗!”
“哼,你知道就好,那是给程早准备的学区房,两?室一厅可放不下四个人,程早可不能睡上下床,对他颈椎不好……”
“程晚在南三住校又不会跟着我们?跑,你一天天瞎操心什么?买完那套房子?手里也不剩几个钱了,这房子?我打算卖掉,转头再和他说吧……”
“……”
角落里的人成?了鹌鹑,只死死抱住自己,缩成?一团,浑身散发着绝望和孤寂。
许南禾眼?眸笼罩的暗色在顷刻间消散,心疼涌上,好似水漫金山。
他蹲下身,也不在意衣摆是不是拖到地粘上了灰,强势地把人从角落里拉出来。
许南禾甚至还能摸到程晚后背沾着的些?许掉落的墙皮,他把程晚抱进?怀里,不甚在意地将?它们?扫落,柔声道:
“程晚。”
“没事了。”
“我们?回家。”
他每说一句怀里的人抗拒的力道便少一分,等许南禾彻底把人揽入怀中让程晚的口鼻紧贴着自己的脖颈后程晚终于彻底乖顺下来。
许南禾能清楚地听到程晚细嗅的气声,他在确认,确认这个味道。
熟悉的味道让程晚抗拒的手骤然?卸力,一团乱麻缠绕的脑海渐渐出现几分清明。
家。
这个词遽然?让程晚的泪决堤,他顾不得所有,只知道抱进?眼?前突然?出现的、朝思暮想的人。
“许南禾,我没有家了……一个都没有了……”
他的话?断断续续,哭声抽噎,话?也说不大清楚,声音很?小,哪怕是近乎贴在许南禾的耳边。
泪水顺势而下钻进?许南禾的衣领,让他干燥温暖的身体发凉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