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深动作顿住,冷风吹起一缕褐发,缠在他停顿的指尖上。
片刻过去,鹿厌见他沉默不言,打理自己的动作也停下,不禁怀疑是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抬头看去。
岂料下颌瞬间被温热的手指捏住,下一刻谢时深的脸颊在眼中放大,鹿厌的嘴唇被蜻蜓点水地吻了下。
等鹿厌察觉自己被亲了,瞳孔紧跟放大。
谢时深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见他并未抗拒,原本想要加深轻吻的动作却停下,再三思索后,满脸不舍地松开,并且率先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又把君子之举搬了出来。
“抱歉。”谢时深开口道歉,“是我情不自禁了。”
其实鹿厌的话让他触动极大,甚至想狠心掠夺这柔软的嘴唇,想要更多,占据更多。
可表明心意那会儿已经把人吓跑一次了,如今好不容易把人留住,绝不能轻易放开,他有的是耐心等着鱼儿主动上钩。
鹿厌从诧异中回神,听见谢时深的道歉先是愣住,随后莫名其妙摆手说:“不怪你,不怪你。”
可话音刚落,他转念一想,吃亏的不是自己吗?
他不仅纵容犯罪之人的行为,甚至还期待对方故技重施是怎么回事?
谢时深眼底含笑,专注端详着他语无伦次的模样,温声说道:“屋外雨大,不如进屋吧。”
鹿厌神情恍惚点头答应,红着脸回了屋里,还悄悄舔了下唇角,但他察觉此举后猛地咬住嘴唇,逼着自己不准胡思乱想。
进屋后,谢时深走向暖炉添炭,屋内陷入漫长的安静。
鹿厌偷偷观察他,脑袋里全是杨承希和谢允漫所言,那些话宛如狂风骤雨卷席着他,让他面红耳赤,未曾注意自己的视线停在谢时深的身下。
谢时深转身便瞧见呆若木鸡的鹿厌,发现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全神贯注盯着一处,随后悄无声息笑了声,干脆顶着目光从容靠近。
眼看身影放大,鹿厌惊慌收回视线,失措后退两步,直至背脊抵在墙上才意识到退无可退,羞耻心顿时泛滥,让他闭着眼不愿面对。
谢时深心中存疑,毕竟情难自禁时,连喘息声都像撒娇的人,今日怎的这般肆无忌惮。
他负手在身后,微微弯腰,逼近问道:“今日去了何处?”
鹿厌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即使不睁眼,也可想两人距离之近。
他紧闭双眼埋头身前,紧张回道:“去、去梧桐院。”
“嗯。”谢时深轻声回了句,却并未追着问,而是转移话题说,“过几日我可能不在,若你无聊,便回梧桐院住上两日也无妨。”
话落,鹿厌心头一跳,意识到他要行动了,猛地睁眼抬首看去,毫无防备闯入一双温柔的眼眸中。
谢时深凝视着他,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惶恐,虽然明白他此刻所想,却还是耐心等着他主动询问。
果不其然,鹿厌还是没忍住问:“是要做那件事了吗?”
他终究还是不敢直接询问刺杀太子一事,声音小到几乎快要消失,哪怕有雷鸣暴雨遮掩,他仍旧担心隔墙有耳。
谢时深轻轻颔首,“别担心,很快就回来了。”
片刻前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鹿厌提心吊胆问:“你不带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