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办?”我跟着他的牵引浑浑噩噩走出两步,回头看了一眼。
我哥掰正我的脑袋把陈启平完完全全挡在了他的身体后边不让我任何一道视线包括余光看到分毫,懒散一笑带着恶意随口说:“躺那儿等着,死不了。”
冬末,我们这个城市不说零下也是近零度的气温。道路上阴风习习,有的地方因为阴雨天还结了薄薄的寒霜。
在这儿痛醒了大声嚎叫,叫累了没力了昏厥等醒,循环往复不死也得掉半层皮。
但我管不了他也管不了我哥。
我只知道现在我只能顺他的意听他的话,回家枕在他手臂上滚进他怀里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他。
“你在哪儿,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我哥嘴角的笑总算带了点真心,他右手顺着搂着我的姿势从我手臂滑向我的手指,直到他的右手顺利扣住我的右手手背把我的手指裹在他的手心,“你永远也躲不了我。”
“你也永远不会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小木。”
“不公平。”
“很公平,我会给你报备。”
“你瞒我不是轻轻松松?”
“以后都不瞒你了。”我哥一挑眉,驳论道,“但我什么时候瞒住过你?”
我充耳不闻他的后半句话,冷哼:“不信。”
“真的。”
“不信。”
“真的。”
“不信。”
“怎么才信?”
“你以后不许乱读我的心,我就信。”我眯了眯眼睛,说到这个无端来了些底气,伸手学他抓我那样抓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正直视他的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
双子同胞的心灵感应被和我同心同频的他放大了变成单向的窃听,哦不,也不能叫做窃听。
他每次听得坦坦荡荡还要在我心里吐槽之后回答我的话,搞得我误以为自己说出口了还要皱眉思考半天有没有被别人听到。
“那算了。”我哥笑盈盈否决了我的控诉,根本不管我并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在指责,把我的手指攥住轻而易举从他下巴上揭开,“你不信就不信吧。”
“我很少隐瞒你。”他把我的手指凑到唇边贴了贴,表示他一片真心。
“真的?那你发誓以后不骗我任何一句。”
“我发誓我以后不骗陈木任何一句。”
“用我发誓。”
“什么?”
“如果你骗我,我就不得好死。”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两败俱伤的赌注。
“那算了。”我哥立刻和自己那张言而无信的嘴划分出泾渭分明的界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我无从发泄的火气,一晚上懒得搭理他,把他赶下床让他今天自己去睡地板去。
我哥自知理亏,在地板上坐了会儿五分钟抬头看我一次五分钟抬头看我一次,频繁得很,没有声音地挪着挪着花了半个小时挪到了我的床尾,躺在我的脚边。
他一个鬼白天睡得太舒服,晚上能熬得很,硬是熬得等我睡着了才悄悄撩开我的被角钻进我的被子,把我从后边抱住圈进怀里,然后我就像掉进了冰窟里一瞬间就从睡眠里被冻醒了。
我小幅度打了个哆嗦,心里犹豫来纠结去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推开他,闭上眼睛。
我知道我哥答应的今晚来我梦里是诓我的。没安息的鬼魂不能托梦,他永远进入不了我的梦境里。
无所谓,没关系。
躺在他的怀里就像沉在他存在的梦里,不温暖,甚至可以说是冰凉刺骨。
但就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