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六年没有变过分毫,低磁的嗓音在夜里显得有点阴森。
冰冷的唇擦过我的脖颈掠过我的脸颊吻在我的唇边,他就着这个姿势从我肩侧撬开我的唇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先一步从我嘴里叼走这根润湿的烟,舌头一顶吐出来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报废。
“六年了,宝贝儿。”
我听他说话恍如隔世,牙关咬紧了还是忍不住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忍着喉咙里冒出来的酸涩的劲儿全身都绷紧了轻轻颤抖起来,我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迟钝地传进我的耳朵。
好奇怪,好像是别人在说话。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为什么不早点来?”
他沉默了一下,无奈地叹息:“我来不了。”
我没再追问,他也没再说话,呼吸放得又轻又缓,小心翼翼一动不动。他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下巴搁在我的肩头,我这才发现原来不止我在颤抖,他也在很轻很轻地颤栗。
人和鬼之间隔着生死的线,我和他都怕下一秒又是生死相隔。
我问他是真的回来了吗?
他不说话,用瞳孔缱绻地望着我。只是侧着这么看他,眉宇和我完全无差,让我觉得莫名心悸惶恐。
我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我看见他,总觉得他和我相似。
可是他不在我身边的这六年里我无数次照过镜子,无数次从我的脸上找他的痕迹。
但我总觉得不像。
一点也不像。
怎么能这么不像?
我哥的眼睛颜色要深很多,漆黑一片像是洇开的墨。他的鼻梁比我挺拔一些,无论从正面看侧面看都和我有差别,我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他的嘴唇比我的颜色也要更红一点,不比我的苍白。
他怎么都好,我怎么一点也不像他。
可是如果我都不像他,这个世界我又该去哪里找像他的人。
我握住我哥的手腕,死死抓住了不放手。
我想要他给我一点证明,证明他确实不会再走。
我去牵他的手,他顺我的心意和我十指相扣。我咬他的唇,他也只是半推不就地用舌尖抵一抵我咬上的牙齿,然后放纵我留下一圈能溢血的齿痕。
我迫切地想要和他说点什么,但他就是不松口。咬着我的唇和我接吻,绵长又不舍,仿佛这个吻拖欠了一天又一天拖欠了很久。
“你对不起我。”我抓住我哥的脖颈学他曾经把我拽开那样把他从我身上拽开,喘息着对他说。
我哥眷恋地望着我说:“是,我对不起你。”
“我等了你很久。”
他没有反驳。
我不知道他会回来,所以这六年我是真的当一辈子在等。
我牵他的手,问他:”还会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