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过后,白微澜不再动不动就拉宴绯雪的手,每天早上起床前必定长吁短叹,颇有些认命的味道。
这几日,白微澜早上脸色格外阴沉,就连谷雨都知道白微澜起床气又大了些。
对此白微澜能怎么说?他也不屑于解释。
他能怎么说,每天早上起来都在内心杀死昨日的自己,磨去尊严骄傲,一步步沦陷。早上醒来又是新的、进一步突破底线原则的白微澜。
毫无下限,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宴绯雪说的没错,你就是犯贱。
饭桌上,白微澜盯着宴绯雪的脸看了又看,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张脸么。
他可真肤浅。
小栗儿拿着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杂粮粥,稚嫩的眉头又蹙起了。
这个家里,要操心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多呢。
父亲最近脾气好怪,每次起床脸色不好,吃饭的时候还一直盯着爹爹看。爹爹呢,自己吃自己的,跟往日没什么区别呀。
小栗儿几日都想不明白,放鹤大咧咧的说肯定是偷偷吵架了呗。
人家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合。
这俩人都一直分开睡,一个人半夜气的睡不着,越想越恨,另一个一觉天明,你说气不气。
小栗儿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放鹤哼哼了下,他虽然不知道大人的事情,但是他和谷雨不就是一样么。谷雨那人敏感又迟钝,睡前吵了一架,他还没舒坦呢,谷雨已经细细呼噜起来了。
要不是他中间还隔着一个小栗儿,放鹤指不定要把谷雨摇醒,好好吵一架。
放鹤夹了一筷酸萝卜,在腮帮子里嚼的嘎吱清脆,故作疑惑状,“唔,小栗儿最近老是半夜叹气,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怎么了。”
一旁谷雨小鸡点头似的,“嗯嗯,好像是的。”
白微澜和宴绯雪同时看向小栗儿,果然儿子眼下卧蚕浮着乌青,拿着筷子都没食欲,眼里满是纠结不安。
“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又面面相觑,白微澜移开视线,低头夹菜。
“父亲,你今晚就睡爹爹房间里好不好?”
白微澜手一抖,筷子上的豆干掉进了杂粮粥里,抖出了一个波纹。
宴绯雪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看向儿子,“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我,我不想和他们两个睡了。”
“一个掰我胳膊,一个把脚塞我嘴里。”
小栗儿本来不知道的,但最近他半夜愁啊,愁的睡不着觉;这才发现放鹤和谷雨两人睡着后都在打架,他夹在中间无奈叹气。
宴绯雪经常起夜看孩子,自然知道这三个像盘螃蟹似的,分都分不开。
“只是这样吗?”
“你不可以对爹爹说谎的,对不对。”
他看着神情闪烁,一脸慌张的儿子,继续道,“如果小栗儿不说出真的想法,那我可能也没办法解决你的烦恼呀。”
小栗儿乖乖放下筷子,想起狗蛋爹娘,奶音满是浓浓的不安,“你们是不是在吵架啊?”
宴绯雪讶异:“没有啊。”
白微澜张嘴:“我单方面不高兴。”
宴绯雪笑,“白少爷怎么不高兴了?”
白微澜哼声扭头。
叫他名字就那么难吗?可他又不能逼宴绯雪,只能自己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