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低头忙着手里的活,嘴里呢喃不清,“被觊觎算计,还真是不爽。”
刚好白微澜走近,虽没听清楚,但是从口型还是知道宴绯雪说的什么。但是他知道宴绯雪是不会对林大娘做什么的。
毕竟林大娘曾经有恩于他。
大伯母看到白微澜进来,“你怎么天天在家晃悠,也不兴出去找个事情做。”
“男人眼里要有活啊,不然这家就撑不起来。”
白微澜摸着鼻子乖乖点头。
大伯母看着他还算听劝,“采石场这几天又开工,还差些人,一百二十文一天。”
大伯母见白微澜疑惑,又解释道,“原本村里人被坑怕了,都不愿意去,那管事只得一再加钱。”
“啊,他哪干得了这个苦力活啊。”
采石场一般都是京城犯事的官宦子弟发配服刑的地方,要白微澜这么个大少爷去,不说身体吃不吃得消,就连心理上都是受辱。
“他年纪轻轻,你伯父能干得,他一个小年轻干不得?我就说你不要一直让着他,什么都惯着他。”
正当宴绯雪准备开口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白微澜张口说他去。
“说不定还能见到几个老朋友呢。”
白微澜当时为了报复他爹,私下用他爹的名义,行贿好几名贪官。白微澜事先从他舅舅那里探出了风头,哪个被上面秘密盯的紧,他就疯狂给对方砸钱行贿。
他爹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让微澜胡乱来。但是白家的茶庄生意逐年下滑,要是在品茶大会上不能拔得魁首,这京城茶行之首的地位就要被其余对手抢了去。
白家百年商行之首,他爹断不能接受这个“有辱门楣”愧对列祖列宗的耻辱之事。
白微澜抓住他爹焦躁忧心的破绽,为他牵线了负责管茶叶生意的官员,献十万两银子上下打点。本以为能度过难关,结果银子献上去了,那官员被查了贪污。
白微澜手脚做的隐秘,白家人脉颇深,几经打点,白家只是损失了银子,人员并未受到牵连。
白家家大业大,损失十万两还不能造成资金断裂紧缺。
但白家看似京城首富,各行各业摊子铺的大,实际上账面流动的现银也并不活泛,一次损失十万两也是惨重。
眼见品茶大会在即,一旦白家从巅峰跌下,四周虎视眈眈的对家一起打压,白爹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于是白微澜又给他爹牵线,找到了户部一位官员。
白爹对此毫无质疑,白微澜的舅舅就是户部侍郎,岳家虽然和他断交了,但是白微澜一直养在舅舅家,对白微澜很是宠爱。
白爹确认此人可靠之后,咬咬牙送了二十万两。
那官员确实可靠,准备拿人钱财□□。但是白微澜背后煽风点火,说看短局不如做长局。
这二十万两不如上下打点疏通人脉,拿得外任资格,渡一层阅历后,回京升官爬的更快。
白爹这边眼巴巴等人背地走后门,结果等到人家离京外放,撒手不管事了。
白爹哪能忍得了这口气,这回准备了三十万银子准备送给岳家,白微澜的舅舅。他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两家之间的积怨,只想出口恶气。
但是银子还没送出去,就传来了各个铺子行业资金紧缺,囤货卖不出去的消息。
这些对家像是打蛇打七寸似的,一打一个准。
还得多亏了白微澜这个败家子提供了消息。
至今,外界对白微澜和他爹之间的恩怨还是水雾看花,摸不清但说得头头是道。
白微澜想起以前纸醉金迷的日子,只觉得恍若隔世,此时腰间连个钱袋子都没有。
他看着宴绯雪正在缝制孩子们要上学的书袋,凑近想要个钱袋子。
宴绯雪揶揄他,“这粗布袋子怕是配不上白大少爷的,谁不知道白大少爷的马鞍都是金的。”
白微澜捂住耳朵不承认,“我哪有这么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