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么个大活人,只有靠我才能活命,我救还是不救。”’
放鹤犹豫了下,“为了救一个人成亲啊,我觉得燕哥哥不会这样。”
谷雨有不同的意见,他肯定点头,“燕哥哥肯定救了。”
小栗儿也嗯嗯出声,小脑袋带着红色虎头帽显得格外乖巧可爱,“肯定救了,不然就没我啦,也没父亲啦。”
放鹤直觉不对,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结果都摆在眼见了,他也只能附和。
“是啦,肯定是算命先生说澜哥离开燕哥哥就活不了,所以才千里迢迢找来了。”
“嗯嗯,就是这样。”
“嘿嘿,父亲离不开爹爹。”
砰的一声,白微澜徒手把柚子掰开了,细碎的肉粒溅了出去落在宴绯雪手背上。白微澜幽幽道,“明明是我英雄救美,勇敢献身。”
“是是是,辛苦你了,半路就睡着了。”
宴绯雪说着,低头把手背上的柚子粒送到了嘴边,白微澜看到了却猛地咳嗽,宴绯雪右耳垂的孕痣在跳动的火光下闪着红晕。
宴绯雪看着他闪躲的视线,先是一愣而后又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笑没说话。
两人视线勾勾缠缠的,像是用火钩织着昏暗中无人察觉的隐晦角落。
一旁三个孩子勾着手指头嘀嘀咕咕在数什么东西,最后小栗儿仰头疑惑道,“那我干什么呀,我收钱吧。”
“我到时候穿那件红袄子,爹爹给我缝了好大一个口袋。”
“这样我们就钱多多,肯定卖的很好。”
放鹤和谷雨都不理解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但肯定希望他们的小玩具大卖啦。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很有默契的,三个孩子和两个大人明明围着一个火坑,但是气氛就是泾渭分明。
三个孩子在火光处算他们的小生意,两个大人在阴影里交头接耳。
谁也不打扰谁,可能是大人和小孩子之间天然的区分吧。
放鹤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又挠出一个点子,又凑着一起说要找谁一起边玩边卖了。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红火的柴火中跳跃,桌子对面的背光处落下一片阴影,两个大人肩并肩挨着。
白微澜偷偷拉上了宴绯雪的手指,宴绯雪抬眸望去,白微澜侧脸轮廓分明,正聚精会神听着孩子的声音,对他的视线恍若未觉。
“我想吃柚子。”
看他还怎么牵手,总不能单手剥柚子吧。
白微澜睫毛动了动,在宴绯雪好整以暇的视线中,目不斜视;他手动了动交换了一个位置,顷刻间,微暖的手心覆盖在宴绯雪手背上,五指缝隙间缓缓插入了骨节分明的,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手指。
白微澜竟然带着他的手指一起剥柚子。
宴绯雪无奈,心服口服。
不过,很快白微澜就松开了宴绯雪,用自己的两只手把柚子皮剥开喂到宴绯雪嘴边。
宴绯雪也低头就着白微澜的手吃着柚子,肉粒饱满鲜嫩多汁,清甜在齿缝中炸开,宴绯雪微微眯着眸子,朝白微澜说了声好吃。
白微澜意动,就着吃剩的半边试了试,果真很甜。
“你等我下。”白微澜起身,朝门外走去。
开门冷风呼呼的涌进,将火苗和暖流吹得晃动。宴绯雪和孩子们都同时朝门口望去,只见白微澜手里抱着一个竹篮进来了。
他身上裹着一点冷意,手里的竹篮更加显得湿冷光亮。竹篮里满是细细的河沙,铺平带着点湿润。细看又会发现有些凸起的小点蛰伏在沙面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
白微澜先找了个木盆放在桌子上,然后再把竹篮放木盆里,竹篮下淅淅沥沥的水珠也就有了着落,滴滴答的敲着盆底。
“这是什么?”宴绯雪问。
白微澜搞的神神秘秘的,上次白微澜去河里挖沙子,还不让他跟着去,难道就是为这个准备的?
三个孩子也昂着下巴凑近,脑袋都快塞进竹篮里了,还只是看到黑黢黢湿润的沙子。
而后他们又齐齐抬起脑袋,满是好奇的眼睛望向白微澜。
白微澜神在在道,“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