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大堂杂声哄哄,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的死马当活马医。
一文钱就可以参与竞拍,像是天上掉馅饼似的。
这对很多没钱、压根儿就没在赵家存钱的百姓来说,无异于一个发财梦。
这场公堂,一直在傍晚百姓才散去。
一时间,于半月后票据竞价售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遥山县境内。
像是阴蒙蒙的雨天终于窥见一丝曙光。
至于云林受贿的事情,逐渐淹没在百姓对于新钱庄的议论与期盼中。
宴绯雪和云林一直在大堂后门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几次为外面的局势捏一把汗。
从质疑恼火到群情汹涌的失控□□,再到后面的语重心长安抚到无奈接受。本颓败心死,一听白微澜的法子,对新钱庄的期盼和竞价的刺激又把人救活了。
种种情绪在城内百姓口口相传中交织弥漫,孕育出一种新的寄托。
而此时,门后的宴绯雪和云林两人,也松了口气。
云林看向宴绯雪,“宴哥哥,你又帮了我一次大忙。”
朱漆红壁下,宴绯雪一身水雾蓝衣衫,衬得人出尘温柔,但是眼尾尖锐扫了云林一眼,毫不留情道,“你还以为你十三四岁?”
云林叫了近十年的宴哥哥,此时又眼泪汪汪的望着宴绯雪。
宴绯雪眼里毫无波动,充斥着厌恶。
不顾,这种厌恶情绪给云林也是对他的施舍。
他索性闭着眼睛,开始思索白微澜在外面说的那番话,里面有什么可以补充,或者,值得他思考学习的。
白微澜一来后堂,就见宴绯雪背靠朱墙,夕阳落在他身上,像是精细勾勒,倾注了造物者的青睐,五官美的让人心颤。
只不过,那蹙着的眉头和紧绷的下颚,显然是有些不悦的。
白微澜瞧了一眼云林,只见人拿着巾帕在擦眼尾。
那杏黄的巾帕一角绣着一支红梅,显然是宴绯雪的。
不过,他可不觉得宴绯雪现在会给他巾帕。
只能说这是贴身的旧物。
白微澜身上还裹着人群的喧闹,弓骨眉眼还残留着镇定和不容置喙的强势。不过,此时看到两人这般场景,一时间只留关切了。
他朝闭眼的宴绯雪打了个响指。
“困了?”
“也不知道搬个椅子坐着。”
“硬生生站了一下午,你怎么受的了。”
宴绯雪一睁眼,就见白微澜絮絮叨叨的看着他,眼里心疼他。
宴绯雪冰消雪融,整个人松弛下来,开口道,“没事,你不一样也在外面站了一下午。”
云林红着眼睛立马道,“我叫婆子准备了茶水饭菜,现在可以吃了。”
一旁来镜明看云林这样,想着八成是宴绯雪没理他。
看云林眼睛红肿,来镜明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云林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一向是强势固执有主张。
也只有在从小照顾帮助他的宴绯雪面前,才喜欢哭鼻子动不动就情绪失控。
来镜明松快了下肩膀,也开口留两人吃饭。
“都是粗茶淡饭,你们可别嫌弃我们招待不周。”
两口子都望着宴绯雪,内心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