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伙计埋怨过不少次老板太过严格,有很多伙计还给燕镇抱怨过。
知道燕镇和老板是亲戚,想要燕镇给老板说说,这样他们也能轻松点。
燕镇在酒楼做了两个多月,为人踏实沉稳,也得过白微澜几次夸赞。这些日子底下伙计愈发受不了,天天找燕镇吐苦水。
说咱们这清洁任务是不是太过严苛了,咱们这小地方都不讲究这些,擦洗的太干净,百姓都不敢来了。
燕镇此时也想借着这个契机给白微澜说下。
“东家,咱们酒楼的清洁每天都在擦拭打扫,桌面黑漆能光亮照人,食客都夸干净。不过,每天安排人擦拭角落、叶子、楼梯,伙计们都有些吃不消。每天晚上收工都到子时了。”
白微澜看了燕镇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你在外面做了好几年为什么还是杂役伙计吗?”
燕镇见白微澜不悦,立即腰背崩的紧直。
白微澜语气沉沉道,“因为你要对东家负责,只要执行东家下达的命令,而不是在这里顶着总管事的名头,给我说底下人的辛苦怨怼。”
此时大堂里伙计看着都在忙碌,摘菜的摘菜,擦桌子的擦桌子;但无一例外,被白微澜这话说的头皮发麻。
燕镇顶着颤栗紧张道,“可是,他们也有在认真干活,确实在子时才能完工,长期以往大家身体都吃不消。”
白微澜深深看了燕镇一眼,眼里蠢货的神色呼之欲出,嘴角动了动,最后所有暴躁化在指尖;他指尖重重的点了点桌面,清脆却吓得周围人都抖了抖肩膀。
“你跟我来后院账房。”说完转身,衣袖扇风。
燕镇僵硬着四肢跟去了。
大堂里白微澜走了,但是气氛却凝滞。
伙计们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
安静的大堂,唯独柜台后的算盘声利落清脆,而后传来账本轻轻的翻动声。
一些伙计使劲儿朝万杏眨眼,叫万杏上去探探老板娘口风。
老板娘基本很少管理酒楼,一般只是和掌柜的对账本。虽然如此,但每次遇见伙计的时候,都能喊出名字笑着打招呼。给人很好说话的感觉。
而且平时和万梨万杏关系看起来就很好,有说有笑的。
万杏瞧了眼低头看账本的宴绯雪,试探着走近了。
不过他还没靠近柜台,就听噼里啪啦算盘声中,宴绯雪头也不抬问道,“伙计们叫你来的?”
万杏点头,趴在柜台看宴绯雪,“燕镇其实说的没错,大家都很卖力辛苦。东家也太严苛太凶了。”
宴绯雪闻言,合上账本拨回算盘,抬头一笑,“不是,是我输了。”
宴绯雪道,“白微澜本人确实很龟毛,对清洁要求很高,但这是老板的要求。”
“酒楼里配的专门擦洗的伙计是李家酒楼的一倍有余,而两家酒楼差不多大。我们酒楼不存在干不完的活,还熬到了子时。”
万杏点头,小声道,“但我没看见有人偷懒啊。”
宴绯雪道,“人多容易磨洋工,手上在动,可不见功效。每个人还觉得自己活少钱少。”
万杏闻言没说话,因为确定大家这样觉得。但李家酒楼开的价格也是一样的。
“所以我说我输了啊,最开始招伙计的时候,白微澜的意思是十个人的活招八个人开十个人的工钱。”
“但是我清楚他的严苛要求,我说人少肯定干不完;他说人多一样也干不完,还两方都不满意,不如他的建议好。”
“所以他就打赌,说先按照我的建议来,果真人数超过李家一倍多,我人工成本开出去了,没见效。而伙计还觉得活多钱少。”
“白微澜这人最见不得蠢人,他没在大堂训斥燕镇,已经是极力忍耐了。”
万杏也点头,虽然私下玩的时候,不觉得白微澜令人拘束震慑;总是吊儿郎当的逗宴绯雪,一副没架子好脾气的样子;但是换做旁人,确实是一个暴脾气不会容忍的人。
万杏想了一会儿,“那,白爷会不会辞退伙计啊?”
“可能,他那性子不满意就开除,最见不得下面的人反而对他,还提各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