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也失去了最疼爱的小儿子。
十五岁离家出走讨生活,以前给阿文保护的太好了,哪知道人心险恶。
村长本是让他自己知道艰苦就回来了。哪知道后面毫无音讯,寻了好几年未果。
最后听人说被卖进黑市,丧失兽口。
此时见到阿文活着回来,阿文爹心里,堵了多年的内疚与懊悔坍塌出一个口子,终于能顺了一口气。
宴绯雪道,“阿文接济的那几户村民,是以前被衙役抓走的人家吗?”
村长点头,褶子成了沟壑,细细叠叠的纹路里,也可见对当年的后悔。
这时候,从小桥抬来一个老者,真的是垂垂老者。
满头白发白胡须,他已经不能走路,是两个壮汉抬着担架轿子抬来的。
那祭司一路闭着眼,路过人群中,阿文喊他,他像是睡着似的没有回应。
竹轿落地,两个壮汉动作再轻还是有些颠簸。
嘎吱哐当一声,那祭司掀开眼皮,枯井无波的眼里乍然映入一张不染尘埃的天姿国色。
他微微仰头凑近,宴绯雪下意识往后闪了下。
只见那老者观摩宴绯雪的五官,慢慢开口,带着寂然又轻叹的口气道: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①
宴绯雪眼皮一跳,望着那双洞彻世事的老者眼里,半晌道,“多谢祭司提醒。”
村长似懂非是,只道,“祭司,您看这人是不是您十几年前预言的出路转机?”
那祭司看了阿文爹一眼,摇头又点头,让人琢磨不定。
只是,宴绯雪倒是笑道,“村长,您这么问的时候,您已经选择了另一条出路。”
“祭司说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你自己。”
村长听后诧愕,但很快明白过来了。
往事历历在目,腥风血雨中求生,夹杂太多固执己见的私念。
今年新县令上任后,村民越发想要从良安定。
村民还给年轻县令送了山果子。
他们瞒着阿文的消息不让他知道。
再听祭司的一番话,看阿文再带外地人进村,好像确实是个新的转机。
阿文爹盯着宴绯雪看了一眼,转头问祭司,“我还以为你会给他算一个凤命。”
祭司听得笑着打哈欠,而一旁衙役们则面色震惊,这可是杀头的言论。
不过这是土匪窝。
只听那祭司道,“他丈夫应该是气势雄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
“大富大贵之命。”
那祭司说完,朝宴绯雪眨眨眼,像个刚睡醒要起来贪玩的老顽童。
好话听谁耳朵里都很受用。
没待宴绯雪感激,一旁衙役们就纷纷凑近祭司,一脸讨好,要祭司给他们看面相。
宴绯雪见气氛不错、阻碍都疏通差不多了,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来意。
宴绯雪说完后,村子摸着胡子陷入了沉思。
“买地?还是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