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的目光压着全村人的希冀,他在赌宴绯雪的良心。
一个老土匪赌良心,宴绯雪心底复杂。
宴绯雪道,“大叔,这话好像在问我,大历朝能持续多久,安定和平能持续多久。”
“出了一天太阳,问我后面几天能不能保证有晴天。”
“大叔其实不是问的我,而是问这世道百姓能不能有活路。”
“但即使世道艰难苛政猛如虎,村长还是带领村民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这世道,办法总比困难多。”
“虽然世事无常,但也人定胜天。”
村长听后,看着一旁满脸迫切的村民,男人脸上基本带疤,妇人手掌也抡铁棍粗厚的厉害。
减免赋税和旱涝保收啊。
阿文见他爹还在犹豫,开口道,“夫人一家都是好人。要是没有白爷把我从黑市买出来,我真的回不来了。”
阿文一开始出山后去武馆打杂,那老板看他勤勉教他手脚功夫。阿文感激,也学的越来越好。
但是哪知道一天被迷晕送入黑市,关进了兽笼。
他后面跟着白微澜后,找过那家武馆,人去楼空。
阿文道,“东家绝对不会亏待村民的。”
村民望着阿文,又望着村长。
宴绯雪见气氛到了,开口道,“其实这也是县令的意思,既往不咎希望喜乐村村如其名。衙门已经很诚心了,减免了这块土地的赋税。”
但宴绯雪话题又一转,“不过刚刚说世道无常,我们都没办法确定今后县里赋税如何,现在是减免,换一个县令又恢复如常呢?”
“但如果土地卖给我,村民拿工钱,就省去了田税。”
“而且,村里土地荒废几年,杂草错节灌木生根,已经变成了荒田。”
“村民都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但是现在自己种田,要把这荒田种到熟田,得三到四年。前几年估计每亩顶好的产量也不过一担谷。”烟扇亭
换句话来说,村民重头再来太过艰难。
宴绯雪见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也不求一天就能让村长想通。
他起身道,“今天打扰很久了,村长可以慎重考虑下我的提议。”
村民见宴绯雪要走,想伸手拉住又不敢。
一旁阿文也要跟着宴绯雪走。
一时间熙熙攘攘的围着不让动。
宴绯雪看着迫切又为难不舍的村民道,“遥山县熟地一亩一百五十文到三百文之间,喜乐村的生地,看在阿文的份上,每亩六百文。”
众人眼睛一亮,他们还对地价停留在每亩七十文的记忆,这下直接卖六百文,村民连连点头说卖。
村长被村民围着叽里呱啦劝说,一张脸崩的黑沉沉,十分下不来台。
最后宴绯雪笑笑道,“村长是为村民思虑长远,各方面考虑长久,所以慎重了些。不过,也怪我最开始没说出价格。我相信我的诚意村长是看在眼里的。”
宴绯雪这一番话给村长递了一个台阶下,村长缓缓抬手表示同意了。
村民欢欣鼓舞,大河里都响亮着喜悦的笑声。
安居乐业是刻在骨子里的本性,过了这么多年胆战心惊的日子,终于可以睡一回踏实觉了。
村民觉得要庆祝一番,一是阿文回来了,二是高价卖出土地,三是今后官府也不追究他们了。
阿文真的如祭司所言,是一个给他们带来好希望好运的孩子。
村民留宴绯雪一行人吃饭,流水席面也准备的快。
一家人出几个菜,家家户户一起张罗,下午就饭菜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