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村长还告诉宴绯雪村里大概有多少亩地,刨开村民自己种的菜地口粮田,差不多有十倾。
意思是宴绯雪钱够不够。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银子。
但对宴绯雪来说,六百多两不过盛雪楼半月的收入。
宴绯雪说后面会和衙门的人,一起来重新丈量村里土地,相关的事情交给阿文负责。
这虽然是土匪村,但村子民风倒是比遥山村淳朴。
或许因为整个村子闭塞团结,在拦路抢劫的时候,背后都是交给村民相守。
家家户户都是过命交情,倒是没有遥山县那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琐事矛盾。
村民使劲儿给宴绯雪等一行人劝酒,但宴绯雪说要骑马不胜酒力,婉拒了。
其他衙役虽然被这些热情有些麻痹他们的脑子,但还记着自己在土匪窝里,也不敢多喝。
这群村民喝完后,还唱起了山歌,端着大碗酒,隔着河对岸一唱一和的,庆祝着他们的新日子。
吃完饭后,太阳才开始下山。
静静的大河此时红彤彤的一片,像是村民脸颊上的坨红。
宴绯雪和村长沟通好后续,便要起身回去了。
阿文也要走。
但村民和阿文爹娘都舍不得阿文,眼里满含着期盼。好几年才见到人,这见一面又要走,此时眼里都泪汪汪的。
阿文爹狠心道,“他已经是东家的仆人,就该随着东家走。”
宴绯雪笑道,“我这会儿确实着急用人,我手边还离不得阿文,等事情铺开后,我会把阿文送回来。”
村里人听到阿文得东家器重都很开心,阿文爹面色也好些,还有些骄傲。
唯独阿文面色纠结的复杂。
来的时候村民气势汹汹如掉入土匪窝,走时候倒是唱着山歌十八相送,在夕阳下挥手喊宴绯雪快点再来。
土匪真是热情的有些可怕。
这一天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像是打了个筋疲力尽的大仗。
一行人里,唯独阿文像是吸满水的竹笋。
不同来时的蹙眉心事重重,此时如卸掉身上枷锁一般,驰骋在夕阳里,脸上都绽放着笑意。
衙役也是头一次见阿文像个鸟雀似的自在。
平时也见过这个小厮,老实不说话,看着还有些木讷。哪知道人家是老土匪的儿子。真是深藏不露。
回去的路上,一人问宴绯雪,“夫人,这地价可是开的真让人眼红。我家附近地,良田只卖一百二十文一亩。米贱役重没人愿意买。”
“夫人,你还买地吗?我们家村子也有很多荒地。就是三百文他们都要抢着卖啊。”
荒地与荒地之间也有区别。
喜乐村这里说是金疙瘩都不足为过。
宴绯雪笑着摇头,“你也说米贱役重了,随着来大人的赋役政策普及,土地价格今后上涨是必然。”
宴绯雪这么说,那些衙役就听个乐子。
谁钱多了没用处买地啊。
“不过夫人远虑,要买就买个高高兴兴,今后还指望着村民种果园。”
开出高价的原因,自然是安抚土匪窝。
要是没个两三年土地价格涨起来,他们又造反闹起来,到时候要投入更多成本去镇压调节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