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鹤抬头就见宴绯雪身边围着好多蝴蝶,还有的落在肩头、青丝上。花丛、溪水、蝴蝶飞舞,即使放鹤这个大大咧咧的,都觉得美。
他也有样学样拿着木棍晃了起来。动作没宴绯雪的赏心悦目,看着像是神婆作法似的,结果也引来两三只蝴蝶。但没等放鹤惊喜,它们又飞走了。
就连谷雨和小栗儿晃起来,都比自己更吸引蝴蝶。
放鹤脾气来了,手臂晃的着急,“这些蝴蝶真是势利眼,就知道找好看的。”
可不就是找好看的,宴绯雪周身围着的蝴蝶是三个孩子几倍多。
白微澜坐在溪水旁的石块上,单手撑腮,眼里带着笑意望着他们。
一个随便晃动都像是优美的跳跃,三个孩子像是东施效颦的笨拙可爱。
“果然蝴蝶也知道我媳妇儿是最漂亮的。”
“我只是掌握了诀窍。”
什么水袖舞招蝴蝶,八成是白微澜看热闹的幌子。
宴绯雪看着放鹤着急不满的样子,“你晃慢点,这蝴蝶眼神不好,看着纸蝴蝶在飞,以为是同伴才会过来。”
“这么笨啊,那它们怎么来了又走了。”
“你要一直晃着,但是又不能让蝴蝶触碰到纸蝴蝶,要是碰到了就发现是假的了。”
白微澜一脸看戏落空的神色,放鹤就知道宴绯雪说对了。
他知道了秘诀,果然引来一片蝴蝶,晃着木棍边跑边耍,他兴奋道,“好神奇啊,我要是给其他人看,这不得惊讶死了。”
不说村里孩子了,就连岸边田里种田的大人们,看了都觉得新奇。
村里人见宴绯雪带着白微澜在找野菜挖,叫他们两人来自己家的荒地里看看。
荒地里长了很多胡葱,这种晒干炒腊肉非常香,即使单独用猪油炒也很香。
但胡葱细长,半天找不到一把,晒干了又只得一点,处理起来还十分麻烦。一般村民忙着春耕,没时间弄这些。
之后,村民还说溪水边的鸭脚板和水芹菜很嫩,焯水后丢锅子或者炒腊肉都很香。
宴绯雪对野菜无感,白微澜从前一顿早饭要铺满大圆桌好十几个菜,他珍馐吃腻了,就想尝尝野菜。
回到家里的时候,正见朱秀才提着点心在院子外张望。
放鹤带着谷雨和小栗儿在前面跑,看到朱秀才的时候回头对宴绯雪说家里来人了。
“谢谢你们三个孩子,得亏你们及时发现,我娘才没出事。”
放鹤皱眉道,“可是当时腰都直不起来了,看大夫了吗?”
朱秀才看放鹤眼里带着善意的亮光,“看了,苏大夫开了点外敷的扭打草药,说年纪大了,平时多煮点骨头汤喝。”
宴绯雪道,“春天路湿脚滑,朱大娘太勤快了,一把年纪完全可以在家里享清福了。”
“谁说不是呢,我娘就是年轻操劳惯了,停不下来。”
“她这一摔啊,还好安安心心在家里休息一两个月,不然又惦记着地里的油菜。”
“这油菜又不愁卖,但也卖不了几个钱,年年敷着地皮,老人家总觉得地里要种些什么。”
朱秀才虽然科举无望,但是脑子机灵,此时只是无意识抱怨油菜不挣钱,但是白微澜却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朱秀才年轻时游学见多识广,对周边州县情况摸得一知半解,白微澜了解一番下来倒是有点收获。
宴绯雪见两人还在兴头上,端出茶杯上茶水。
朱秀才这才一晃神发觉自己聊了许久,口干舌燥的,但是来不及喝水,家里还有老母不放心。
他道,“这三个孩子救了我娘,我身无长物,听说放鹤和谷雨想在村塾学习,我可以免除束脩好好教习。”
朱秀才转念一想,想起白微澜此时被众商号招揽,何愁没银两,但他也只能这样回报了。
白微澜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