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生吓的厉害,心里又愤懑不平,没多久就遇见了孙正清。
孙正清安慰他,放鹤一家也是遭受不白之冤,心里有气肯定脾气不好。
孙正清因为他父亲的计划通宵难眠,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拉锯。
一边是他从小处处比赵家子强,但是无时无刻不以赵家为尊。这份不甘正如他父亲一般,受够蛰伏讨好的做派了。
这个小人在说,父亲说的没错,这或许是孙家傲然独立的契机。千军万马何须在乎脚下的遍地生灵。
另一边,他想起自小疼爱他的姑姑。
他娘亲早逝,父亲三妻四妾,但都忌惮他。只有嫁入秦家的姑姑偶尔回娘家的时候,给他的童年带来些温馨。
他父亲的计划,要是成功了,秦家也一起发财;要是失败了,秦家肯定是诛灭族之罪。
如此两方拉扯,最后从黑夜到天亮,他心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他一夜没睡,气色恹恹,那人以为他在为秦敦担忧。
“白家下手如此狠毒,是在太过分了。”
孙正清叹了口气,“我表弟他,哎,他那性子总是要遭这么一回,不过,我姑姑恐怕是要以泪洗脸了。”
山长那天嘱咐当事学生,不要对外说是孙正清报官了。这也是为了不让孙正清夹在中间为难。
不过这正好符合孙正清想的。
此时他面色惆怅,明明担忧自己表弟,但也不偏私说白家孩子不是,更加迎的周围人好感。
放鹤听见周围人夸孙正清君子如玉人如其名,简直气的要炸了。
他一下学就冲了回来,此时看到白微澜两人,心里暴躁的怒意消减了很多。
“澜哥,秦敦真的被打那么惨吗?”
三个孩子都一脸迫切的望着白微澜,希望他告诉不是的。
日头晃眼,孩子们清澈的眼里盛满了愤懑不平,皱起的眉头满是气滞不顺的心情。
放鹤额头一颗汗珠滑至鼻尖,他也顾不得擦拭,只一瞬不瞬的望着白微澜
“进书房说吧,看你们一个个热的,像是从热水里捞起的虾子,嘴巴都干的起壳了。”
“大人的事儿,你们小孩子……”
白微澜说道这里,故意顿了下,就果然见到了三张皱巴巴的脸,像是烫过火了,焦黄发皱又发黑。
宴绯雪看了白微澜一眼,“你就是要吓唬他们吗,没看到都急得水都不喝了。”
领着三个孩子去了他们书房,放下肩膀上褡裢,接过宴绯雪给他们倒的茶水。
一个个喝的咕咚咕咚声响,边喝边看白微澜,示意他快说,真的急死了。
宴绯雪见他们这样子,八成是周围学生都在问他们,还起了不顺心的小摩擦。燕膳挺
宴绯雪示意白微澜把孩子哄好。
白微澜点头眼神保证。
他慢悠悠打开书案上的麒麟香炉,再点上一粒安神香丸,合上麒麟肚盖后,只见肚子里盘升起袅袅烟圈;烟丝穿过镂空的肚皮,腾升在半空中,悄无声息的散开,带起幽幽檀香。
“你看,你们现在像不像这麒麟崽?急得胡须都蜷缩成波浪了,一双黑溜溜眼睛瞧着自己肚皮冒烟又无计可施啊。”
三个孩子还是第一次注意到香炉点燃烟,此时一看,倒是觉得可爱,又觉得同病相怜,简直就是他们脸谱写照啊。
小栗儿还下意识摸了下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皱眉道,“都可怜巴巴的。”
白微澜笑道,“我要郑重澄清两件事情。”
三个孩子见白微澜开口,眼睛一亮,一副果然不是我们家打的神情。
“秦敦确实不是我打的,是背后有人浑水摸鱼。”
“果然,就是说澜哥怎么会下如此重手。”
宴绯雪道,“重吗?我看棍子没落在你身上,你倒是说重了。你最好看清你自己想法;是因为不想被周围同学说狠,才觉得打重了。还是你本来就觉得打重了。”
放鹤一顿,半晌才小声道,“我觉得就该狠狠打,要是那天阿文叔没来,衙役没来,半死不活的就是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