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秦家一事,百姓也意识到衙门就是衙门,来镜明对百姓再好言好语,那手里也是有刀的。
整个遥山县倒是安居乐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时间一晃,就到了大伯母五十岁生辰的时候。
原本宴绯雪说给大伯母在酒楼宴请乡亲,但遭拒绝。
大伯母坚决不走这些虚头巴脑的面子功夫。
宴绯雪劝了好久,大伯母只同意自家人在酒楼吃一顿,另外还在村里摆酒席。
至于为什么不在酒楼摆酒席,大伯母说就乡里人送那点钱吃酒楼血亏,不划算。
至于为什么又在村里办酒席,大伯母也说这几十年,家里没有办一场大事,尽给村里送人情。
自家人情账簿上,还是燕椿挖周岁登记的人情。
大伯母找人算命算儿子什么时候成亲,那算命先生估计可怜他几十年给旁人送人情,就说办一场五十大寿。
这样给家里冲冲喜气,说不定儿子好事就近了。
今天一大早,小栗儿就爬起来敲两人房门,要他们早早去村里拜寿。
搬来城里三个多月,小栗儿还没回村过,十分想念自己村里的朋友。
外加放鹤两人还在乡里闭关,小栗儿也想念的很。
小栗儿一大早,头顶着鸡窝头扒拉着门缝,一旁两只黄狗也拿爪子刨门缝。但只地上一人一狗剪影晃动,门内没一丝动静。
小栗儿蹲在石阶上,嚷嚷道,“要晒化啦,要晒融啦,在爹爹父亲在不出来就看不到小栗儿了。”
没一会儿,门嘎吱一声开了。
没等小栗儿高兴回头,就被伸来的手一把拎着后衣领,提溜进了房门。
小栗儿像一只迎风吹的芦花团子,脑袋乱糟糟的头发随风飘了起来。
宴绯雪正在坐在梳妆台上,拿着粉脂遮掩脖子上的草莓印子。
铜镜里映着小栗儿好奇的眼神,宴绯雪有些不自在的移开铜面。
宴绯雪垂在腰间的青丝柔顺亮滑,黑亮柔光随着白微澜手里的紫檀木梳子层层叠下。小栗儿歪头看得好奇,藕节胖手想堵住青丝顺流而下的柔光,可一堵又没捉住亮光。
白微澜故意加快手里挽发髻的动作,发尾青丝一闪一闪的,像是钓鱼似的,勾的小栗儿眼珠子愣愣一上一下的看。
白微澜好笑道,“羡慕吧,你今后长大也有。”
小栗儿双手抱头摸摸自己脑袋,嘀咕道,“为什么爹爹和父亲都是黑亮的,我是浅黄色的。”
宴绯雪见他懵懂询问,笑道,“你头发颜色是栗子色,也很好看,阳光下也会发光。”
白微澜俯身凑着铜镜看宴绯雪,总觉得发髻太过素雅。他伸手越过宴绯雪肩膀,在多宝阁里拿出一条橙黄叠瓣纹发带、一根水头不错的簪子。
“快秋收了,喜庆。”
宴绯雪看了眼垂在肩头上的橙黄发带,“所以你就选了个黄色的?”
“秋日澄明,硕果金黄,稻穗垂腰,很符合节气,再说晏晏本就是天下第一美。”
白微澜再看铜镜,镜中两人依偎倒是一对神仙眷侣。他欣赏了片刻,才发觉后面有一个小乞丐似的孩子,正嘟囔着腮帮子,满眼怨怼的望着他们。
“能不能快点呀,我想快点进村子里。”
他说着,还自己扒拉下炸毛冲天的头发,要是脸再脏一点就像是刚捡来的。
白微澜又给孩子潦草扎了个发髻,宴绯雪实在看不下去,又自己给孩子用红绸带扎了两个螺髻。
小栗儿欢喜的摸着自己的发髻,高兴道,“爹爹,我能给狗蛋他们带冰饮喝吗?”
“我还带了好多小玩具。”
宴绯雪道,“可以。”
不过当小栗儿抱着多宝盒出来的时候,宴绯雪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