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小儿又如何,口齿不能语的孩童也该懂事守规矩了。”
薛青本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因为一手酒艺进了官窖园,手段雷厉风行,对于规矩恪守不渝,铁面无情的性格在朝中人尽皆知。
她短短几年便做上了二把手的位置,人人都不敢来招惹她,她也从不主动招惹别人,因为心高气傲谁都不能入她的眼,但今日不知怎么的对一个小儿起了打击的心思。
身后跑上来一人,陶德明压着陶乐的头对其连连道歉,自责自己没管教好女儿,望诸位大人不要怪罪。
陶乐捏着掌心的手气得发颤,她就是认为自己没有错,凭什么大家都因为她和谢家的亲事否定她的一切?
她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冲下台,与跨步而来的谢珏撞了个正着,她瞪着谢珏眼中愤恨,可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对方的错,却会忍不住将错都推给对方。
谢珏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跳一滞,单说个我字却不知如何安慰,看着陶乐避着他,微微伸出的手只能放下。
他看向台上提步走上立于中心,正色道:“诸位安静片刻,且听我一言。”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却因为也是话题的中心,众人皆停下了议论,陶乐被范巧圆揽着肩膀,回首看着台上那个好似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的人。
他清朗的嗓子沉着冷静:“陶女郎的酒皆是出自她自己的手,谢家在此之前根本就不清楚陶女郎还有这门手艺,陶女郎对某也从未过多提起,谢家更是无心在这条道上有什么发展。”
“方才诸位都品过这酒了,皆是赞不绝口,为何一知晓了我与陶女郎的婚事后便改口只说她与谢家的关系?家父今日对每位参加赏酒会之人皆是给予了高分,为何到了陶女郎处诸位却不满了?”
“诸位皆是爱酒的,陶女郎没犯错,她为了酿酒日夜颠倒用心准备,为何要因为婚事被放于浪尖上,还要夺去她所有的努力,此举是否不公?”
谢珏说话时一直盯着几个叫嚣地最厉害之人,言语中肯神情恳切,将几人说得面红耳赤,众人点头认可。
他转身对薛青道:“薛大人您公正之名某确有耳闻,今日一见某心中佩服,某还是有一言,您心意是好的,只是有些话却说得过头了,您是爱酒之人,将这酒称为腌臜之物,未免令人伤心。”
薛青冷笑着道:“几年不见,混头小子还学会了人模人样地帮人说老身的不是了?”
“行了,老身是不会改口的。不过说两句就哭哭啼啼,这般承受不住便安心嫁人做个好娘子,不要东拉西扯浪费时间了!”
薛青说完便甩袖离场,人群里一名端庄的中年女人跟随离去,走前颔首对陶乐点头示意。
晏师父和谢枭对视后双双摇头叹气,这薛青啊一辈子都这样,从未改过,他们两人以前都被她批斗过数次。
陶乐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脸上仍旧是不服气,但听到薛青的话后渐渐冷静了下来,低着头藏住自己的不甘心。
身后有人悄然离去,敲响一户客栈二楼的门,对里面的人道:“主子,陶家的人找到了。”
他进门后将顺来的酒壶递了过去。
房间内,半瞎眼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求饶,旁边是空掉的药瓶子,一人走来在他嘴里灌了一口药,等了片刻他的痛呼越来越小。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别再让我失望。”
半瞎眼看着一旁写了个陶字的酒壶,虚弱着道:“是。”
这场酒会到了最后,陶乐最终还是得了个第二,第一则是周氏酒糟,这是在她预料之中的。
赏酒会结束前,她与众人互相品尝对方的酒,互道恭喜,端起周氏酒糟品尝后神色一变,又多喝了几口,盯着酒碗的眼神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周围来道贺之人询问她怎么了?周掌柜的眼睛也飘了过来。
陶乐支支吾吾着不说话,就见陶真直道口渴,拿过碗喝了一口后紧皱双眉。
“这味道不是我家的酒吗?”
周掌柜立马道:“小女郎可不要乱说,这是我家的酒。”
陶真立马无辜道:“这是我家的!是吧,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