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小厨房又呈上来几个小碟食碗,皆是一些好克化的食材糕点之类。
容峋顾盼一圈,将一碗粳米粥端到疏棠身前,喊她尝尝:“方才我去吩咐小厨房往粥里放了点红枣,是甜的,阿棠来尝尝。”
疏棠摸上碗沿,估摸着温度应是略烫,便用餐匙舀上半勺,放至嘴边轻吹两口气,方才送入口中咽下。
粳米已熬煮至烂熟,口感甘甜柔滑,不知不觉间一碗粥便下了肚。
容峋见疏棠吃得香,便唤人再盛上一碗来,又对着疏棠絮叨:“粥饭补人,这天气喝上碗暖烘烘的米油,可顶得上一碗参汤了。阿棠平日里定要记得将规律饮食、规律作息放在心上,这回是我在你身边看顾着,万一下次再这样,晕在水中连呼救都发不出,身边再无人,那可怎么办才好。”
疏棠放下餐匙,擦净嘴角,解释道:“真是碰巧赶上了,这不是想着晚上将图纸画好,今日一来也不耽误功夫,心里挂记着这事,晨起用饭也是寥寥几口,才。。。。。。”
又抬眼瞥了下容峋脸色,方继续道:“放心吧,事教人一次就会,这道理我懂得,以后万万不会如此行事了。”
容峋叹口气,无奈道:“你最好是。”
待疏棠将面前饭食皆巡过一圈,食饱落筷之时,容峋便吩咐人备好车马将疏棠几人送归蒋府,今日便到此为止,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车马备好后,也不顾疏棠不放心想要再停留些许的脚步,将之一把推上了马车。
翌日。
疏棠一进玉荷榭的垂花门便望见了漂浮在水中的叶状木舟,她本以为是容峋昨日自她走后又将之修补好了,走近前却发现这条小舟不是昨日的破舟,而是条新舟改制成的。
容峋走到她身旁,对她介绍道:“如何?是不是同你画纸上画的一模一样?”
疏棠答:“的确一模一样。”又看向容峋发问,“是你昨日做好的?”
容峋弯唇:“其实那天你说要用小舟之时,我就吩咐下去购置了新舟备着,以防万一,这不昨日那条舟彻底坏了,这条新舟不就立马派上用场了吗?
“待你走后,索性趁着热乎劲儿,我便喊着小江他们一道弄好的,这回保准结实,就等你今儿来验货,你点头了咱们就只剩描漆了。描漆阿棠也只管监工就好,今日来了漆师傅,他来刷顶咱们几个门外汉强。”
容峋一副语调轻快眉眼弯弯的模样,令疏棠产生了他是在向她邀功的想法,这个想法一冒头立马被疏棠摇摇头晃出了脑袋。
容峋见疏棠摇头还以为是她不同意,忙询问是哪里不合她心意,可再作修改,疏棠忙解释道:“没,方才有只小虫自眼前飞过,我是想摇头把它赶走。都挺好的呀,这样一来今日倒是省了不少功夫,便能集中精力,把莲蓬灯都做完了。”
说起做莲蓬灯,整整二十枝莲蓬皆已将莲子完整剔除,只需要将蜡花融于水中融化成液体,再在莲蓬挖空的眼中置入剪好的烛芯,将过滤净的腊液注入其中,冷却后莲蓬灯便做成了。
疏棠正拿着盛有蜡花的小竹筐预备往王府小厨房走,却被容峋一把拽住衣角,只听他急切道:“阿棠,你来尝尝我这新酿好的美酒配以荷盏用起来如何?你若觉得可行,回头赏荷宴那天,宴饮时便都用荷盏来饮酒。”
疏棠:“我还要去——”
还未待她说完便被堵住话头,容峋插嘴道:“哎呀煮蜡液嘛,交给,交给小河去就是了,她最擅长干这个,你快来尝尝这酒,是不是带着股荷叶清香,快来呀。”
容峋一边拉着疏棠手腕,一边把她拽到饮酒的桌旁坐好,疏棠无可奈何,只得将手中蜡花交由小河去煮。
小河接过蜡花便走,走到半道却又退回来,心中疑惑,她哪里煮过劳什子的蜡液,什么叫她最擅长干这个?难不成这天越热,殿下还越糊涂不成?
这么年纪轻轻便糊涂了,可不是好兆头啊。
容峋正专心陪同疏棠品酒,瞄见小河一脸古怪地捧着蜡花竹筐向这边方向走来,忙背过脸来,挤弄眉眼示意小江。
小江领悟,匆匆快步上前,将妹妹即将脱口而出的大逆不道之语捂回腹中,拉着她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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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悠悠,星河耀耀,待扁舟筑成,莲灯凝固,朝暮已流转过六度,今日晨起时分,便好似听得芙蕖神女感召,宣告六月廿四观莲节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