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众人的视线,裴泽州得体应对,“抱歉,有些私事。”
他没有反驳,说完这话走向南晚吟,牵起她的手带离现场,落在旁人眼中就成了一对恩爱非常的情侣,有人调侃,“裴总怕不是得罪了佳人,赶着去赔罪呢?”
“我看是,裴总好事将近。”
白静妍蹙眉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一圈人都在附和,独她暗生闷气,瞪一眼陈誉凌问,“裴泽州跟她来真的?”
陈誉凌唇角勾笑,“是真是假,你自己去问啊。”
“我跟他有多尴尬你又不是不清楚,能开这个口还会问你?”
“你白静妍对他的心思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裴泽州有一点表态吗?难道还用得着专门演一场戏给你看,他如果不想,谁能逼着他谈情说爱不成。”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白静妍总觉得有问题,裴泽州不像是会囿于情爱的人,她当初退婚一半是基于现实考虑,另一半是在他身上实在耗光了耐心。就算现在有了回心转意的打算,也不是对他这个人又燃起什么希望,倘若嫁谁都可以那当然要选个能力强且知根知底的。
裴泽州就是很好的人选。
所以现在骤然告诉她裴泽州居然老树开花谈恋爱了,比起危机感,她心里更多的是震惊和不知该朝哪输出的脏话。
什么意思!不是不谈,是有选择的谈?
呵,男人,贱的很。
裴泽州将南晚吟带到僻静处,她身后是一整面干净透明的玻璃墙,午后阳光正盛,透过玻璃洒进会厅,在她皮肤上落下一层薄金光晕。
与他独处,她在人前强装的镇定也跟着卸去,有些不安地解释,“裴先生,我不是有意跟着你来……”
“我知道。”他少有这种打断人的失礼行径,非要解释的话,那便是他不想看她惴惴不安的样子。
裴泽州靠近她,身形高大,阴影笼在她肩骨,取代那抹薄金,“你有做任何事的自由,不需要向我解释。”
南晚吟目光怔怔,落在他深邃英俊的眉眼上,“我只是不想做会让你讨厌的事。”
圆润的眸盛着光,真挚诚恳,裴泽州想到裴沁雪养的那只金吉拉,很像她,会让人不由自主心软。
他做不到再同她说一次那样冷硬的话,沉敛的眸将她忐忑的样子收进眼底,轻叹一声,手落在她头顶揉了揉,“不是讨厌,是不能,没有结果的事我不想伤害你。”
他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做些许补偿,而她也似乎读懂他话语里蕴含的深意,故作轻松笑起来,“总之您不讨厌我就好,之前汪越的事让您为难了,过这么久还要帮我圆谎,您找个机会澄清一下吧,别让……别让有些人误会。”
他怕的从来不是别人误会,是怕自己会失控,她突然这样说不会没有原因,大概是听说了白静妍的事。
解释的话止于唇畔,开口便成了,“那汪越呢。”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不一定还记得我呢,您不用担心。”
她还是天真,汪越就是条阴冷毒蛇,盯上的猎物除非吃到嘴里,否则只会隐在暗处伺机而动,所以他不仅不会忘记,反而还会随着时间对她越来越垂涎。
“等你真正有了男朋友再澄清吧。”
顿了顿,他还是变相解释一句,“这件事不会对我造成影响。”
她眸底一颤,不敢看他,“那谢谢您,我先回去了。”
南晚吟赶在峰会开始前找到陈誉凌在他身边坐下,主持人上台介绍议程,身边尽是些正襟危坐的业界精英,独陈誉凌抱臂姿态散漫,格格不入到人群里找他不费什么功夫。
“好本事。”他凑近补充,“这次是真心夸。”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走她,就算是逢场作戏也未免入戏太深。
“您还是听一听吧。”她觉得陈誉凌像极那种老师讲课会在下面怂恿同桌八卦聊天的混子学生,从小养成在正式场合专注听讲的习惯令她不留情面制止。
虽然有点僭越,但也是为他好,忠言逆耳,她是良臣。
“轮得到你教训我了,谁是老板?”他塞来一颗茶水区顺来的葡萄,南晚吟猝不及防含在嘴里,想吐出来又怕被人发现,忍了又忍还是瞪他一眼。
她有理由怀疑陈誉凌存在精神分裂,昨晚有多消沉现在就有多让人咬牙。
作为嘉宾被邀请上台演讲的裴泽州视线掠过台下,轻易捕捉到第一排那两人过分亲昵的举动,她因陈誉凌的作弄腮边染上抹薄霞,含愤瞪去的一眼泛着水光而显得有些潋滟。
她在陈誉凌面前有着不自觉的放松,不似对着他时刻拘谨不安。
裴泽州觉得自己心里不该有波动的,她从来不属于他,和谁关系好,在谁面前更放松都是她的自由,他不能一边虚伪地告诉她找到男朋友再澄清关系,一边又因她与人稍有亲近便生出莫名的占有欲。
这样实在太卑劣。
第32章第三十二章那双深邃沉郁的眼眸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