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近了几步,堪堪停在楚越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眼睛里蔓延起喜悦的火苗。
因为楚越说到了他最想知道,也是最好奇的部分。
“神使口气不小啊,本宫真的好奇,神使为何要行改革,又为何要安置奴隶?”
楚越深吸一口气,想了又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启禀太子殿下,恕小臣直言,国以民为本,据小臣所知,胡地偏居一隅,虽土地辽阔,但人口不足百万,若将奴隶杀光,何人垦荒赋田,募粮从征?”
“神使继续。”太子不置可否。
楚越定了定心神,眼神语气皆是郑重。
“况且胡人如何,中原人如何,奴隶又如何。只要人心所向,无论是何出身都是孕育文明的好种子,就像胡地的这些奴隶,他们虽不全是胡人,可若是予他们平民的身份,他们便是胡地复兴的种子,这些种子辛勤播撒在胡地,开出的就是胡地之花。”
楚越说的畅快有力,太子也跟着调动了情绪。
“神使果然好见识。”
可他的的回话却很敷衍,楚越倒也不计较。
她也没有资本计较。
“是太子殿下聪慧,小臣是承了您的灵气。”
不就是拍马屁吗?
她会。
“其实神使说的极有道理,就是不知神使到底想如何安置那些奴隶呢?”
“小臣不才,斗胆请太子殿下定夺。”
楚越主动俯身行礼,语气庄重。
太子又被楚越勾起了兴致,方才楚越所说他怎会不清楚,他其实也早有改革之心。
奈何贵族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轻易冒险。
如今倒是有一个现成的靶子,可以替他们挡在台前。
进退皆有章法,才无后顾之忧。
是以楚越虽是金元鼎的人,他倒也愿意与之合作。
“神使尽管开口,本宫愿意一闻。”
“变奴隶为民户,打破王公贵族的封疆封地,分私田,垦荒种地,可以婚嫁,可以从征,自此奴隶便一切与胡人无异。”
“拿回王宫贵族的土地?神使口气不小啊?”
太子一挑眉,直接将杯中酒饮尽。
“若有太子殿下的鼎力支持,小臣自然无往不利。”
楚越态度放的很谦卑,她也在赌,在等。
殿里静的可怕。
过了良久,太子将杯中酒饮尽,他凌厉的看向楚越,“神使是想让本宫当挡箭牌?”
楚越纠正道:“不是为小臣,是为胡地。”
太子思索片刻,“……算了,本宫爱才,什么魑魅魍魉本宫都替你挡了。”
楚越心中激动难掩,却还是不动声色。
“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果真英明!胡地有您真乃大福也!”
“神使真会说话,可话说的再漂亮,本宫要看得是实绩。”
听惯了阿谀奉承,太子对楚越的漂亮话兴致缺缺。
“小臣三日后定将太子殿下想要的折子送到。”
“好。”
“那小臣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