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春时分,天气和暖。
一顶轿輦停在茶楼的门口,几个奴才压下轿子,韩闻林用折扇挑开轿帘,躬身走了出来。
为了不惊动旁人,今日的茶楼只接待两位客人。
“韩大人,这边请。”茶楼老板恭敬行礼。
“多谢引路。”韩闻瑾点头。
茶楼老板作揖不迭,忙鞍前马后叫人去开门带路。
今日之事隐蔽,茶楼李那人叫茶楼老板在院外等,只带了韩闻瑾进去。
宗政初策已在此等候多时,还未开门,便能隐隐闻见散着一股檀香味。
茶室内摆设整整齐齐,宗政初策悠闲的坐在椅子上,身边还摆着茶具。
显然是在等人来。
听见门开的声音,他放下茶具朝门口看去。
“王爷,别来无恙。”韩闻瑾慢条斯理的走到旁侧跪坐下。
“韩大人终于肯来与本王喝一杯好茶,真是难得。”
宗政初策语出戏谑,韩闻瑾跪坐于蒲团上,只接了茶水,并不多话。
“王爷几次相邀,韩某怎能不来,不知王爷与韩某有何指教。”
“本王这里有许多经年的故事,想必韩大人会很感兴趣。”
“哦?”韩闻瑾不置可否。
“这第一件嘛,就从令尊说起吧。”
此话一出,韩闻瑾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父亲?
第97章春山夜雨
“我父亲?”
韩闻瑾面色一变,手上放茶的动作微微廷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错,就是令尊,嗯……从哪里讲起呢……”
宗政初策故作拖延,目光一直盯着韩闻瑾的表情。
“还请王爷有话直说。”
果然,韩闻瑾按耐不住了。
“韩大人,世人皆知令尊是死于山匪之手,可您不觉得奇怪吗?”
宗政初策慢悠悠喝着茶,一起着急的情绪也无,他就是要吊着韩闻瑾的胃口。
有些事,自己看透的想通的,远比别人提点要来的深刻。
“奇怪?”韩闻瑾皱了皱眉,脑海里闪过的是所有关于父亲的回忆。
父亲从来都是风姿卓绝,才学倾世,谈吐间便是几个朝代王位的更迭。
韩家被天下学子奉为文人之首,在父亲这一代更是达到了顶峰。
父亲虽没有似祖辈那般封侯拜相,可他于乱世倾颓之际仍能屹立不倒,更是在当今陛下逐鹿中原时在镐京王城的城楼上高歌一篇王权更迭的檄文,名动九州。
当今陛下也借此敲开了文人世家的壁垒。
所以在陛下登基之后,父亲成了文人之首,荣耀一时。
再后来,父亲不知为何提出致仕,却在返乡途中被土匪杀害。
可如今雍州王旧事重提,“奇怪”二字让他莫名心慌。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