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缘箜却扬笑打断道:“第三剑法,‘断’剑法——我想走出一条新路来,一剑断所有,一剑斩天下。”
说实在的,穆浠很欣赏她这个表弟,她笑道:“很狂妄哦,但说不定还真能成功呢。”
戚缘箜被人肯定,笑喝道:“那是自然。”
“好了,”穆浠接过他手中的玉珠,轻手放进木盒,随后望向戚缘箜,“要紧的事还有一大堆,等解决完后,再走你的新路吧。”
戚缘箜静了静,甫一点头,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稍等,我先找个地方换件气派点的法袍。再怎么说,蓬莱剑阁的面子还是不能丢的。。。。。。”
“。。。。。。。。。”
戚缘箜自顾自说着,穆浠一阵哑言,看傻缺般盯着他。
她舅父威名在外,无人敢惹,春风剑魔素有“凶剑”加称,自家儿子却是个脑子抽风、老是缺跟弦的二货。
真是。。。。。。呆的出奇。
·
俄顷,穆浠同戚缘箜整理好衣物,越过一众守卫,终于赶在宴会即将开始前,进入了主殿。
她探到褚秋白所在的位置,褚秋白亦然察觉到了她,四目相对。
穆浠轻微冲他一笑,并没有去找他,而是被戚缘箜硬生生拽去,坐到了他对面的一处席位。
在褚秋白渐渐不耐烦地目光下,戚缘箜作死似地靠近穆浠,附在她耳边,轻声笑问道:“断剑剑法非本阁亲传弟子不可知,你身为归墟宗宗主夫人,一介外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穆浠后撤身子,抬起一只手挡住他的视线,再一瞥对面端坐饮茶的褚秋白,二人再次相视,却见褚秋白紧锁着眉头,颇有下一息就要拔剑捉奸的气势。
她转而扭头瞪着戚缘箜,极力扯出一个寒笑,声音如蚊蝇般小:“。。。。。。你想死可别拽上我啊,我。。。。。。夫君可就坐在前方!”
戚缘箜却贱兮兮笑道:“我故意的。谁让我那故去的阿姐,因他而死。”
言罢,戚缘箜转正身子,落寞地垂下头,“何人不知,在我阿姐死去不久后,他便寻了个替身。。。。。。你说,我该不该讨厌他?”他蓦然又望向穆浠,暗含怒意。
穆浠猝地怔住,少顷才开口,她语气颤微道:“我。。。。。。你阿姐当年想必并没想这么多,情爱一事又向来难说,更何况人人都有某些不可说的苦衷。。。。。。”
“苦衷么。。。。。。”戚缘箜落下眸子,“也许真如你所说是真,只恨我生的晚,无法阻止她当时做法——区区魔族宵小,何故呢?”
宵小?
穆浠低头轻声笑了笑。
若仅是这般便好,事情倒也说不上难办。
可是。。。。。。十九年前的魔族,单拎出来一个小将,便能独自对战仙宗数十人,且不死。
可见得实力不俗,说是“变态”则更为贴切一些,刀枪不入,水火不怕。
反观仙宗修士,肉体凡胎一具,如何斗得过那群不怕死的“变态”们。
穆浠拿起桌上酒杯,细酌一口,平静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该做的,不该做的,这些都是上一辈发生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想这么多干嘛?”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穆浠啪哒一声放下酒杯,柔色地望着前方褚秋白,却对身旁戚缘箜冷道:“莫要心急,断之一剑,极易看中主人心性,该你风华之时,自是少不了你的。”
她继而笑嘻嘻转头凝视着戚缘箜,“还有什么疑问吗?”
戚缘箜:“。。。。。。。。。”请不要这么冷冷的笑,你好吓人哦。
见戚缘箜终于老实了不少,穆浠也静默一阵,一手托着腮,无聊地把玩起了另一只手中的金玉杯。
她知道褚秋白在看自己,那便让他看去吧。
单是这些天,她其实装的也怪累的。
褚秋白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穆浠不相信他看不出来,自己的夫人早已被一方野鬼给夺了身。
很明显,她师兄也在装。
先前看似柔情温意的,不过是褚秋白在试探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