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挤出笑,口罩掩饰一半表情,削弱她呈现的难过。
她说:“没事,谢谢姐关心。我先下班了,后面的结果拜托你了。”
任月在医院门口打车到植物园,没到晚高峰只花了不到20分钟。买票进园,刚好赶上接驳车发车,五点四十分左右抵达寺庙。
非节假日,又近傍晚,敬香礼佛的人不多。任月第一次来,在寺庙门口接了免费的三支香,观察一会,走到正殿左边的电子点香器里点香。
任月手持佛香,学一个阿姨跪到不锈钢“蒲团”上,祈福,拜了三下。
还是先拜再许愿?
任月又默默祈福,两遍都是同一个愿望,佛和菩萨应该不会怪她贪心吧。
任月高考前,孔珍去老家一间有名的状元庙给她烧香祈福,当时她笑话孔珍封建迷信,现在她也走上孔珍的老路,只有一腔无能为力的爱。
孔珍许的愿没有实现,任月高考没达目标,这次但愿她能走运。
香炉烟雾袅袅,熏涩了双眼,任月弯腰插香,那股湿润的冲动险些倒流出来。
跨出寺庙门,任月从义工手上接过今天最后一份免费分发的斋饭。
她今天运气不错,希望方牧昭也是。
任月在门边净手喷泉洗了手,坐旁边树底下吃盒饭。
斋饭微温,有三样素菜,茄子、豆角和西葫芦,颜色不太新鲜,但意外的爽口美味。
任月难得一个人吃东西没玩手机,脑袋放空,一口一口吃完。
手机响了。
同事姐姐的电话。
任月单手握着空饭盒和筷子,接起电话:“姐,什么事?”
同事:“小月,你现在在哪?”
任月:“就在植物园,怎么了?”
同事:“你现在能回医院一趟么?”
任月:“哪个结果有问题么?”
同事:“不是,那个枪击伤的警察,醒了,指名要见你。”
任月登时站起,不小心抖掉了筷子,“醒了?”
同事:“对,你快回来吧,我好跟主任交差。那个警察说那晚你是第一个上去救他的,一定要见你。”
任月满脸发热,凭她对那个人的了解,这明摆着只是一个借口。
任月:“我只是、帮他按了一下伤口而已……”
同事:“做好事不吱声,快回来,我要好好夸你,给我们科室长脸了。”
电话挂断。
任月弯腰捡了筷子一起扔垃圾桶。
最后一班接驳车早已开出,任月一路小跑下山,半路蹭上园区工作人员的电瓶车,汗流浃背赶回大门,打车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