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晏见逗她逗得差不多,松开手拍了拍紧绷的脚背,才慢慢地站起身。
温柔的嘱咐从唇间溢出,落在许岁倾头顶,“以后不可以光脚,知道了吗?”
床边的女孩迟钝两秒,才讷讷地点了点头。
想起晚上在医院时,医生说平时也要多说说话,这样才能恢复得更快。
许岁倾抬起眼睛和季斯晏对视,然后张开嘴,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好”字。
她的右手边,还放着没收起的画板和笔。
而被线条勾勒出的画,描摹着昨晚去山上看星星的美景。
季斯晏视线扫过去,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另一幅她作下的画。
那是前段时间唐闻安故意说漏嘴,暗示许岁倾自己第二天生日。
也是同样的素描,她中途甚至还画睡着了,算得上十分用心。
但……
看似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连同许岁倾自己,带着别有用心的目的。
记忆回溯,那副画被自己恪守多年的戒律限制,只能摁下打火机,把它烧成灰烬。
他收回视线,转身之前最后说了一句,“早些睡。”
季斯晏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卧室,又进了书房。
办公桌前左边第二格抽屉,还放着之前程牧送过来,对许岁倾的调查资料。
他打开黄色的文件袋,从里面找到了登记的出生日期。
第二天早晨,许岁倾换好衣服下楼,和从厨房出来的云姨,热情地打起招呼,“早!”
语调轻松欢快,带着太阳初升的朝气。
季斯晏已经坐在餐桌旁边,随手翻看着当天的财经报纸。
面前的瓷白餐盘里装着煎蛋和培根,旁边一杯正冒着热气的咖啡,都还没被动过。
等许岁倾坐到自己位置,他才把报纸放到一边,开始用餐。
吃完后,照例要先让司机把车开去都柏林大学。
因为前两天学校论坛的新闻,许岁倾心里不免忐忑。
虽说已经被彻底掩盖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但许岁倾犹豫了好久,在距离一个路口便要到达学校的时候,终于转过身主动地对着季斯晏比手语。
刚伸出手,第一个动作都没比划出来,就听见男人吩咐司机,“就在这儿停下吧。”
季斯晏说完才看向她,只是笑了笑,没做任何解释。
许岁倾挥了挥手,捏着书包带子,从车里走了出去。
比起以往下车的学校门口,需要多走个大概六七分钟的样子。
这段路有不少学生经过,汇入人群中,她想着钢琴曲子的旋律,脚步轻快。
也就自然没有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走到门口正好碰见Erin,从另外方向过来。
Erin主动挽起她的手臂,和她打起招呼,“岁岁早呀!”
许岁倾顿了顿,才弯着唇角微笑回应。
原本是下意识地想要说个“早”字,准备给Erin一个惊喜。
但这会儿正是要去上课的点,校门口人来人往得有些热闹。
加上Erin要是太过于激动,又怕引起注意。
所以许岁倾压下念头,和她往教室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