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说吧。”杜引岁懒得理李小娟,却还是多说了一句,“你真的很讨厌,等我腿脚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再找几只竹鼠,把鼠头塞给你吃。”
“鼠尾巴是我让断的,咋了。我们那儿人都那么吃。”马大头也烦这人,又看向板车,“别等腿脚好了,要是今晚吃好了,明天又还像今天这样出发得晚,我和谭头申请再来一次。”
李小娟:“你们是不是……”
孙喜娘这回扔柴的手快了点,总算在李小娟再次说出没用又招恨的话之前捂走了她。
几人没再耽误功夫,路上见楚秀兰抱着蘑菇去拖柴,马大头也顺手捡了一些给扔木板车上去了。要的就是烦人的人捡不到更多柴!
回到山神庙,天已经快完全暗下。
她们是最后回来的一队。最早回来的那队早早带回了水源的消息,就连出去打水的那批衙役,也在她们前头回来了。
也不知马大头是怎么和谭望交涉的,总归那谭望远远瞧着面色不大好的样子,又背着手在衙役那边绕了一圈,不过最终还是点了头。
十一只竹鼠,算是正式过了明路,是属于她们的了!
湿柴难烧,她们回来时,早回来的那些人就已经架起了火堆。
衙役们生了两个火堆,一个靠近唯一的出口大门,一个在庙中心的位置,取暖之余还方便夜间的看管。
更早些回来的刘家,孔家和卫家也各生起了一个火堆。
都是湿柴,难烧又出烟,只能说还好屋顶窟窿多,要不没冷死先被熏死。
木板车这边,烧柴的活儿被江芜揽了去。
不愧是在水灾地讨过生活的人,虽然一开始她们这边儿也出黑烟,但随着被江芜放在火堆附近烘着的柴禾表面干了,再加柴,那烟就慢慢地越来越小了。
围着火堆的几人,一人举着一根插了只竹鼠的树枝,按着杜引岁的指示,先燎再刮,那柴禾烘干了一批,那竹鼠毛也烧黑了。
是的,竹鼠,不是兔子之类的什么东西。
那李小娟显然没被塞竹鼠头的话吓到,一进山神庙就冲到带着两只崽的秦崇礼面前,大声地预告了他们的晚餐……老鼠。
只可惜,两小只完全没被吓到,甚至连老的那个也只是皱了一下眉。
“他们是不是都有病!”李小娟蹲在自家冒着黑烟的小火堆边,看着不远处老的小的拿着石头片儿奋力刮着已经烧得焦黑的老鼠毛,简直不能理解!
“别老盯着她们。”李大勇在早上没推过江芜之后,就不大好,这会儿没什么精神地靠着墙,伸腿拨拉了一下火边的柴禾,“这么早烧火干啥,就这么点柴,不等晚上冷了再烧。”
“大家都烧了,就我们家不烧,多丢脸。”李小娟说着,又往变小的火堆里加了一根柴,“一会儿我们烤馒头和饼吃,也不浪费。”
李大勇闻了闻木板车那边儿飘过来的,糊味儿里夹杂着的肉香:“她们怎么抓那么多竹鼠?是不是江芜抓的?她的武艺是不是很厉害,一出手就是一只那样吗?”
是的,李大勇坚定地相信,能挡住他这般勤奋练武的人,江芜一定与更高明的师傅学过武艺。
“竹鼠什么竹鼠,那就是老鼠。”李小娟不满,“她们可真讨厌。”
“哪个讨厌?江芜还是莲心?”李大勇看向木板车。
“都讨厌,那个莲心最讨厌,她还说要把老鼠头塞我嘴里!就她这样的低等小宫女,只会抓老鼠的小宫女,居然被赐婚给江芜。她配吗?”李小娟越说越气。
李大勇听着听着,皱起了眉:“赐婚给一个女人,她不配谁配?李小娟,你别告诉我,都到现在了你还喜欢江芜!”
木板车边,刚被小团子喂了一口烤蘑菇的杜引岁呛到了。
“慢点吃。”江芜放下手里刮到一半的竹鼠,用干净的手背给杜引岁敲背,又道,“是烫着了还是呛着了?早上你是不是还有半杯河水没喝完,我给你放在火堆边烧一烧喝吧?”
之前搭火堆时特意引导着几人往孙喜娘那边靠了靠的杜引岁,本想着难得能住这么近,可得听听那些家伙背后都在嘀咕什么。
她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新的针对她们的垃圾计划呢,没想到……
“你这样……难怪……”杜引岁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真去给她拿竹筒杯的江芜,“还真怪招人的。”
其他听不见李家声响,却将杜引岁这句听得分明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