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一道狼狈的身影裹挟着破碎的斗气,如断弦之箭般从爆炸核心倒飞而出。
妖邪君披头散发,原本华丽的玄袍此刻千疮百孔,暗紫色的衣料被能量余波撕扯成缕缕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嘴角溢出大片刺目的鲜血,顺着下颌线滴落在胸前,将衣襟染成狰狞的暗红。
方才还阴鸷狠厉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透着浓浓的惊骇与不甘。
倒飞的过程中,他泄力滑行的轨迹,在青石广场之上,带出了一条数十丈长的深深沟壑,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地面剧烈震颤。
最终,妖邪君重重砸落在广场边缘,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碎石飞溅间,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却又喷出一口鲜血,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狼狈地瘫倒在尘土之中。
他的指尖深深抠进地面,指缝间渗出鲜血,却依旧死死盯着场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喉咙里发出不甘的低吼:“不可能……不可能!”
妖邪君瘫在碎石堆中,喉间腥甜翻涌如潮。
五脏六腑似被无形巨锤反复捶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经脉中伤痕如蛛网蔓延,他清楚地感知到,若非强行运转斗气护住心脉,此刻早已命丧当场。
妖邪君的身躯在剧痛中痉挛,经脉寸断的撕裂感如无数钢针游走全身。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脏腑移位、丹田震荡的伤势,早已伤及根本,那些暗紫色的能量反噬在经脉中肆虐,如同被封印的凶兽疯狂啃噬,哪怕强行运转斗气,也只能引动钻心剧痛。
往后数月甚至数年,若不能寻得八品七色级别以上的顶级疗伤圣药,他别说恢复六星斗尊的实力,恐怕连寻常斗宗的力量都难以调动,每一次运力都会撕扯伤口,让伤势愈发严重。
“该死……”他挣扎着撑起上身,暗红血沫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将身下青石板染成可怖的斑驳。
目光死死盯着远处负手而立的萧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悔恨与不甘交织成狂怒的风暴。
原以为凭借六星斗尊的修为,借着锦未婚夫婿的身份,为其夺取宗宗主之位,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此行既能巩固天冥宗与宗的盟约,又能在宗门内立下不世之功。
谁能料到,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半路突然杀出个寻常都难以见得一面的萧凌!
本以为这位声名远扬的炼药宗师不过是徒有虚名,专注丹道的修士怎会有强悍战力?
可如今,对方甚至未动用斗气,仅凭肉身之力便将他引以为傲的“气化天地”彻底碾碎。堂堂六星斗尊竟落得如此狼狈,不仅计划全盘落空,还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当了之后萧凌扬名中州的踏脚石。
锦瘫坐在焦土上,指尖死死抠进染血的裙摆,指甲缝里渗出的鲜血在绯色绸缎上晕开朵朵狰狞的红梅。
先前被异火灼烧的剧痛仍在经脉中翻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将滚烫的火炭吞入肺腑。
当她勉强抬起头,望见不远处妖邪君如死狗般瘫倒的身影时,喉咙里溢出一声破碎的轻笑。
那笑声沙哑而酸涩,混着咳出的血沫散落在焦黑的地面上。
她精心谋划数月,利用妖邪君的野心,借天冥宗的势力布局,原以为稳操胜券,如今却落得满盘皆输。
看着妖邪君七窍渗血、斗气溃散的模样,她突然想起先前施展手段拖延萧凌之时,后者眼中那抹漫不经心的轻蔑,原来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她所有的算计都如同孩童的把戏。
当她将目光从妖邪君的方向挪开,转向广场对面,只见此刻萧凌负手立于虚空,青金色火焰在他周身若隐若现,俊逸面容上不见丝毫疲惫,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
而在他身后数十丈处,韩月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眉眼间的淡然与优雅刺痛了锦的双眼。
那女子甚至未沾染半点硝烟,周身连发丝都未凌乱半分,这般被强者庇护的姿态,令锦心中泛起阵阵酸涩。
“凭什么……”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凭什么她能得萧凌相助,而我……”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在衣襟上绽开触目惊心的血。
她望着那道挺拔的身影,眼中交织着嫉妒、不甘与绝望,曾经的野心与骄傲,此刻都化作满地狼藉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