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淡淡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洺执答:“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你也是占据我整个人生里最多思念、最多幻想、最多不甘心的那个人。”
言初努力平静地说:“陆洺执,咱俩没可能了。”
她一边说,一边反手更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我实在没办法和你在一起。那些你爸做的事,那场火,我快活不下去的那几年,我做不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控制不住去想,去疼,去害怕,去想起那段经历。”
“你懂吗?我真没办法。”
陆洺执沉默了很久。
他转过身,绝望地把额头贴在她的耳边。他的发茬碰到她脸上的时候,她闭了一下眼。
“你了解我这个人。”陆洺执说,“我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她没动,也没回应。
他就靠在她旁边,没再动过。
可言初能感觉到,她耳边有点潮,有点热,好像是陆洺执在哭。她也能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在控制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言初闭上眼,眼角也跟着热了起来。
她想,如果他真的能轻松地放弃她就好了,如果他不这么用力、不这么死心眼,她可能也能彻底把他推开。
更何况,每一次她好不容易狠了心想离开他,每一次天总要出点什么事儿,把他们两个人生生绑在一起。
言初都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她?为什么非要让她吃这么多苦?
她没转头,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快睡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两人没有再说话。
一整夜都没有。
可这一夜,他们的眼睛,都是热的。他一直握着她的手,而她也没松过。
陆洺执就这样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
其实他身体恢复得比预期还快,早就能出院了,可他就是不走。
今天说伤口疼,明天说头还有点晕,再后天说眼睛看灯光有点花,非得再查一遍脑部CT。
护士站在门口忍着笑,说从业十年没见过这么主动申请留院观察的。
言初一开始还挺担心的,后来发现不对劲。这人好像除了头顶那三针是真的,剩下全是演的。
她也懒得拆穿,眼看他再这么赖下去,他俩就要在病房里跨年了,干脆收拾东西打算走人。
言初把衣服叠好,安安静静收拾行李。
陆洺执坐在病床上,一边剥橘子一边瞟她。
“你走什么啊?我没好呢。”说着他把剥好的橘子喂给言初,“我的头好疼啊。”
言初吃着嘴里的橘子:“你头疼我没办法,我又不是医生。”
说完就拎起行李准备走。
陆洺执刚想站起来拦,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陆太太。
“喂,妈。”
电话那头气压很低:“你爸出事了。”
陆洺执手中的橘子皮掉在地上。
“……什么?”
“你打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