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逸却并没有跑远,而是跳到了屋顶上,松开手之后,从腰间拽下酒葫芦递过去,单手指着天上的月亮,道:“陛下,今日请你赏月、饮酒。”
赵煦由于平日便做骑高头大马破阵杀敌、统兵百万攻破上京的梦,在屋顶还站得稳,被俘虏的情况下,他都是没有多么慌张,冷着脸道:“官家不与贼子共饮。”
“快快救下我的孩儿!”太皇太后高氏被扶着出了楼阁,大声说道。
大内高手们如同跳蚤一样要跳上来,在阴影中站着的萧峰往前一步,真气一放一收,大内高手们便又噼里啪啦落了满地。
“哈”
张承逸并没有因为赵煦的态度动怒,他拔下塞子,悠然自得的饮了一口无崖子酿的果酒,然后随手一掌。
“轰!”
不远处的空地上被掌力轰出一个深深的巨大掌印来,地面摇晃,慌张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身体本就不好的太皇太后面色惨白已然站不稳,险些没有直接跌坐在地上。
赵煦忍着内心的惊恐,竭力想要保持平静,可到底还是流露出了慌张与茫然的表情,他心中盘算着要如何为朝廷讨伐擂鼓山的事情开脱。
谁知,张承逸却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萧峰,道:“这就是皇帝。”
“这宫里御林军指挥是太皇太后的亲信,内侍太监的头是太皇太后的心腹,这朝廷文武大臣,也都是太皇太后指派的。”
“今日,我要邀他,也是要到太皇太后住的崇庆殿后阁。”
“若是太皇太后不乐意,这小皇帝便只能乖乖的坐在皇位上当个泥塑。”
赵煦眼里闪过屈辱的神色,想呵斥对方,却半个字说不出来。
刚才那一掌之威,几乎毁掉了他对武功的认知与反抗的勇气,即便再怎么想要上战场,他也只不过是个待在皇宫的‘皇帝’而已。
萧峰不语,看着赵煦,心中闪过思绪:【不似人君】。
“嘿”张承逸还在继续说,“时代变了,老萧。”
“以你我的武功,天下没有一处险阻之地,便是这皇宫,也是说来就来,想走便走。”
他说话,可没有避开旁人,声音并不小,下面的大内高手和甲士们听着,没有一人敢发声。
“侠以武犯禁,可若是武功便是这天下的规矩,又该如何呢?”
他捏着酒葫芦与月对饮,然后放声笑道:“拳,便是权。”
“老萧,你没忘了吧?”
“临别之前,我有一言要送给你。”张承逸将所剩一半的酒葫芦抛过去,指着赵煦,道:
“彼可取而代之!”
“江湖路远,日后相见!”
说罢,他脚下轻轻一点,人便倏地升上高空,真气沿着下肢的经脉穴道有序放出,在无崖子研究出来、被他命名为舞空术的轻功加持下,宛如腾云驾雾一般,在月色笼罩,众目睽睽之下,凌空飞出了皇城。
萧峰望着空无一物的半空,心思百转,不知为何,想到刚才皇帝那副窝囊样,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被打破,又有什么东西升了起来。
【彼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