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自己的惨状,抑或者是自己诚恳感化了他。
李牧迁不动声色声色地将视线转回警察:“爸妈都有事,托我来的。”
言下之意,爸妈知道,就不用再告知他们再过来一趟了。
或许是李牧迁斯文又沉稳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警察没有起疑,点点头就带着两人往电梯方向走:“那先去诊室,先包扎吧。”
李牧迁目光转向身侧的宋思听,微微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她的双腿,没有任何商量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跟在警察身后。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宋思听下意识想抓紧身侧人的衣服,但手上的疼痛却让她生生忍住。
紧紧贴着李牧迁,他薄衬衫下的躯体温度缓缓将她包裹,总感觉哪哪都有些不大适应。
更遑论他的胳膊就拦在她的腿弯下,短裤下的腿部肌肤直接贴上了他的掌心,莫名带着些灼人的隐痛。
轻咳一声,宋思听感觉自己双手往哪放都不是太合适,有些不自然的视线装作随意飘忽。
微微僵硬的身体却泄露了她的全部思想-
来到诊室,李牧迁将她轻轻放在隔间消过毒的床上,便退到一边。
他身上原本雪白板正的半袖衬衫因着抱她走动,揉了褶沾了血。
宋思听看着看着,总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知何时莫名其妙变得近了点。
这般胡思乱想着。
伤口虽然唬人,但都只是些皮外伤。
医生看过之后,连麻药都不用打,用手术钳将伤口处的碎玻璃碴一一夹出,再给宋思听消了毒再敷药包扎,动作老练,一气呵成。
治疗时间估计连半个小时都不到。
期间,李牧迁没打招呼出去了一次,来回用了二十几分钟。
他回来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宋思听裹纱布,敷过药的伤口麻麻痒痒,她老想伸手去挠,因此分了点心,没有去问他的动向。
上完药,警察又开着警车,带着两人去警局。
期间需要走路的部分一概都是李牧迁抱着她,没有叫她走上哪怕一步。
请宋思听在椅子上坐下,警察自己拖了个椅子坐到她对面,开口第一句,先感叹了一声:“小同学,你哥对你真好。就是太溺爱了,纵得有点没边了,才敢未成年去台球厅,还打架斗殴。”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牧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默默收回视线,宋思听小声回了一句:“我没打架,是他们先挑的事……”
还有,他不是我哥,何谈溺爱,你是没看见之前他逼着我做题的场面……
但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收回了思绪,宋思听听着警察训话,难得乖巧地问一句答一句,配合着做笔录。
这期间,李牧迁就站在她身旁,目光静静落在宋思听发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思听趁着记录员记录的说话空档偷偷瞄了他几眼,他眉目沉着,镜片后的眸色过于浓郁。
又一次,宋思听看他。
察觉到她的视线,李牧迁微微侧目,两人对上视线,他淡淡挑了下眉,询问着。
抿着唇,宋思听摇摇头,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视线重新落回面前的桌面,宋思听恍然发现,之前被李牧迁塞在口袋里的那几张报告单子不见了踪影。
想起他明明昨天说的今天要待在家里,却又在医院出现,宋思听隐隐察觉出一些不大对劲。
做完笔录,警察将两人送到警局门口。
李牧迁还打算抱着她走,但是过于直白的身体接触总让宋思听有些不大自在,她后退几步,表示拒绝。
见状,李牧迁也没再坚持,扶着她的手肘,保持着一个大概的距离,带着宋思听打车,将她送回家。
但是宋思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的不自然没有消失,反而之前被他触碰过的肌肤隐隐发烫,比炎夏的灼日更加炙热烫人一点。
一路上无言,只在到家门口的时候宋思听低声说了句谢谢。
李牧迁停在房门外,看着她进门,摇摇头,回了个:“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