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却摇头:
“我要它们有什么用呢?”
女子突然大笑起来,牵紧了她的手,快步出门去。
“好罢!就当我儿在这里送我一程!”
“你须得看仔细了,要做我这样的人才好,别像我那没用的弟弟——”
杨琼在血泊里踩了几下。
什么样的人呢?有什么不同呢?
割下头颅,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不都是温热而粘的么?
她蹲下来,拿手里的草棍沾了点红色,画了一条离开血迹外的线。
不远处,躺着那张覆了半面刺青的脸。
荣宁眯着眼朝她笑着,头上的高髻连一根发丝也没有乱。
……
慈英太子像这件事情要更复杂一点。
虽然大家现在公认这东西出现在京城属于前朝余孽图谋不轨意图挑衅,看一眼都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但实际上,如果不考虑装帧质感——
这种画着一鹿一人的图画,在文州实属过年柑橘买多了都会搭两张的常见东西。
文州人当门神贴,当年画贴,甚至还有忘了买对联贴两幅这个凑数的。
沈厌卿在文州时见过,上到婚丧嫁娶,下到自家的鸡能不能多下两个蛋等诸多心愿都被诉诸于此。
好像这位“太子”就没有不管的东西。
传说这慈英太子是什么神王的儿子,下凡来,并不许诺说救万民登极乐世界。
只是自身是个乐善好施的形象,有些法力,能帮助别人。
不知为什么,影响力竟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也收拾不得——因为有一件很尴尬的事:
如果说人家是反贼窝点,掐算一下时间就会发现,慈英太子教第一次出现还是在前朝,甚至比本朝太祖起事早那么一点点……
呃,非要说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讲,这还是个“前辈”。
所以要说人家反吧,反谁呢?
不太好说,反正人家不是为了反现在这朝建的。
非要这么扣帽子的话,有点没事找事、自作多情。
如果皇位往下传的时候,遇到哪个深信“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继承人,也许会把这教派揽过来亲兄弟哥俩好。
如此说来,问题好像也没那么严重。
只要控制得当,一个民间的不太成体系的小信仰也翻不出什么大浪。